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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奔馳了一天,直到夜色深沉才停下來。相對於逢小雨的擔驚受怕,昏迷中的曾漁漁可謂是煎熬無比,她尚未醒來,不過身上的傷勢在車馬震動的時候變得更加嚴重,一路過來,神情痛苦,眉頭一直深深皺着,始終化不開。
逢小雨探頭從小窗伸進車廂看了眼曾漁漁,車廂內光線昏暗,看不到什麼,他嗅着比香味還要濃重的血腥味,知道曾漁漁的傷口肯定滲出很多鮮血,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這可不能怪我,誰讓你這是在被人追殺。」
逢小雨嘟囔了一聲,跳下馬車,牽着馬來到官道旁的平野上,將韁繩綁在一棵樹上,本想生火,看了眼馬車就偃旗息鼓了。
他輕輕撫摸着駿馬的頭,隨後打開車門,雙手探入車廂里,在黑暗中摸索着,忽然,他摸到了一處隔着繃帶的柔軟所在,掌心傳來的熟悉觸感令他身體微微一僵,緊接着,耳畔傳來一下低低的悶哼聲。
「罪過,罪過,我只是想拿包裹。」
逢小雨臉蛋微熱,心跳加快,手上卻忍不住又捏了下,這才意猶未足的放開,心想着那裏真的好軟。
他晃了晃頭,深深吸了口氣,雙手又探入車廂里,不一會就將包裹提了出來。打開包裹,拿出一顆灰色的石頭,用力拍了拍,石頭慢慢散發出淡淡的白光。
逢小雨將發亮的石頭放在車廂一角,勉強可以照亮整個車廂。順着光亮望去,只見曾漁漁眉頭緊鎖,臉色極為蒼白,之前包紮的繃帶,已然被浸成血紅色。
看着如此之慘的曾漁漁,逢小雨愛莫能助的嘆了口氣,並非止血藥材無效,起不到止血的效果,而是曾漁漁體內的外來真元不經疏導,在體內橫衝直撞,加上又承受了一天的車馬震動,傷勢自然越發嚴重。
這裏前不着店,後不着村的,多半曾漁漁是活不下去了。雖然明知道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逢小雨還是幫曾漁漁重新上了藥,換了新繃帶。
內褲又少了幾條…
咕嚕嚕…
忙完後,一天沒進食的逢小雨,肚子開始發出抗議。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身上沒有療傷用的靈藥,又不能修行,所以不能幫你疏導真元。」
逢小雨微微搖頭,沾滿血液的雙手用力地在身上擦了幾下,這才從包裹里掏出水囊和肉乾,直接就着水吃了起來,緩解腹中的飢餓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逢小雨咀嚼肉乾的聲音太大,還是肉乾的味道誘人,曾漁漁眼眉微微顫動了下,先是一聲嗚鳴,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啊,要吃嗎?」
注意到曾漁漁醒來,逢小雨搖了搖手中的辣味豬肉乾,他以為曾漁漁反正沒救了,臨死前能飽食一頓是最好不過了。
「哦,這是辣的,你現在吃肯定很痛苦,不過沒事,我有買比較清淡的。」
逢小雨想了想,覺得以曾漁漁現在的情況,吃辣的肯定要遭罪,這才低着頭,從包裹里找出味道比較清淡的豬肉乾,遞向曾漁漁。
曾漁漁眉頭皺着,沒有看逢小雨遞過來的豬肉乾,而是查看了下自己的情況,看着身上大多數處重點部位被潔白的繃帶包紮住,神情微變,眼中掠過一抹羞惱和冷意,吃力地抬頭看向逢小雨,寒聲問道:「你替我包紮的?」
「唔,是、唔、是啊。」逢小雨嘴裏嚼着肉乾,含糊不清的回道。
「你…」想到自己的身子被看光了大半,曾漁漁心中不由悲憤起來,儘管這是為了救她,但也是她所不能忍受的事情,一時間,她眼底深處浮現出一抹寒光。
光線並不亮,逢小雨沒有看到曾漁漁的眼神,咽下嘴裏的肉乾後,他晃了晃手裏的豬肉乾,認真說道:「我不會修行,不能幫你疏導體內的真元,而且我也沒有療傷用的靈藥,只靠普通的止血藥材並不能救你,所以我很抱歉,你可能快要死了,在死之前,起碼不要做個餓死鬼。」
「你…」
曾漁漁眉頭一挑,眼中含着怒氣,才說了一個字便後續無力,於是放棄了說話。她盯着逢小雨,神情略微猶豫,但想到都快死了,也不想那麼多了,喘息着伸出右手,好像準備做些什麼。
逢小雨聽不清曾漁漁想說什麼,這時看着她伸出右手,以為這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