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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小雨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沉默不語。
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從第一次接觸開始,直至現在,少女給他的印象極差,雖說那塊金子挽回了點印象分,但是,從一鞭絞斷別人的五指,到現在一醒來的反應就射殺了馬夫,令他有些猶豫該不該去施救。而少女那最後一句的解釋,最終使得天枰傾向於施救。
逢小雨曾聽逢老談及有關大虞的一些趣事,那遙遠的虞京也曾讓他頗為嚮往,其中,逢老說過,百年前,現任人皇登基之後,新立了一條國法:修行者若傷及無辜百姓,罪無可赦。
曾漁漁是個修士,然後她殺了一個不會修行的普通人,所以按照國法來實施,曾漁漁會被判處死罪。
「你犯了死罪。」逢小雨對着昏倒在地的曾漁漁嘆息一聲,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入車廂里,準備幫她處理傷口。
談及國法的那一天,逢老曾經迎着清風,站在崖邊,對着在晨光之中的萬里群山冷笑道:「國法如聖光籠罩着大虞,百姓沐浴其中,受其恩惠,信仰逐成,然而這並不能改變平民依舊是螻蟻的事實,而螻蟻,怎會比一個修行者還要重要?」
那時,逢小雨正在推動石磨,為逢老磨着新鮮豆漿,抬頭看去時,晨光落在逢老身上,看上去神聖無比,就像戲台上的戲子演着從太陽中誕生的烏鴉,它很黑,但很神聖。
然後,很神聖的逢老施施然躺在竹椅上,沐浴着晨光,拿着他曾經瞄過好幾眼的chun宮圖策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萬萬千的螻蟻之中,才能飛出一隻高貴的存在,如此艱難的過程,怎能以那可笑的國法來實施。
這也許就是逢小雨不想成為普通人的根源所在,他為馬夫的死感到遺憾,卻不會對曾漁漁見死不救。
將曾漁漁輕輕放好後,逢小雨回到馬夫的屍體前,道了聲歉後,從屍體額頭上拔出那把銀色小匕首,隨後回到車廂里,小心翼翼地割開曾漁漁粘在傷口上的衣物,不一會,曾漁漁的衣服便成了乞丐裝,大片的雪白肌膚裸露在空氣之中。有道傷口位於胸前,露出渾圓白皙的半球,隱隱可見一抹嫣紅。
逢小雨看着曾漁漁胸前的豐滿,臉蛋瞬間紅潤起來,感到些許燥熱,他心想着,圖策上所書畫的chun宮圖,哪怕栩栩如生,也比不上實景。
雖然很想再多看一會,但是要是這麼看下去,眼前的少女不用多久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艱難的移開目光,逢小雨拿出包裹里的藥材,放入嘴中咀嚼起來。過了一會,藥材被咀嚼成渣,被他一點一點的糊在曾漁漁的傷口上,不經意間,手指觸碰到滑膩的肌膚,在這狹窄的車廂里,從指間傳來的美妙觸感令逢小雨渾身更加燥熱,呼吸也隨之加重。
好不容易將所有傷口都均勻塗上藥渣後,逢小雨已經是一身大汗。抹了抹臉上的汗水,濕潤的手在身上使勁擦乾,隨後從包裹里拿出一件乾淨的貼身衣物,撕成條狀,為曾漁漁開始簡單包紮起來,這過程中,免不了佔了點便宜。
做完這一切後,逢小雨頓時鬆了一口氣,從沒覺得包紮傷口是一件這麼艱難的事情。
他看着曾漁漁被包紮得嚴實地胸部,突然有些後悔。磨蹭而過的隱約觸感,終究比不上實打實的覆蓋,應該試一試的。
「我只能幫你到這了,是死是活,看你運氣了。」撇開不良的念頭,逢小雨對着昏迷中的曾漁漁輕聲說道,隨即用一條繩子把她固定好,這才去馬車前室,駕着馬車離開此地。
曾漁漁的傷勢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重,最大的問題是她真元纏繞的利器所傷,真元從傷口入體,在她體內肆虐,不及時處理的話,也許會傷到宮脈,然而普通的藥材只能起到止血消炎的效果。
逢小雨手裏沒有靈藥,也沒辦法幫曾漁漁疏通體內的外來真元,以普通藥材止血消炎只是治標不治本,加上他又不認識路,只能期許順着官道走,可以儘快到達下一個城鎮,不然曾漁漁死定了。
有人在追殺曾漁漁,這是既定的事實,所以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此地,也只能讓馬夫曝屍官道了。逢小雨救了她,是冒着風險的,這點他很清楚,至於會不會後悔,還要取決於會不會遇到危險,而且,他雖然不能修行,但是自保手段卻並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