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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幫人很早就出發了。這讓陳友米心中暗自感激,但同時藏在心裏的那團疑雲卻是越來越深了。陳友米不是白痴,他把陳家瑛和王明對張湖畔畢恭畢敬、誠惶誠恐的言行舉止看在了眼裏,心裏卻更加疑惑了,這個看似普通的張湖畔,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張湖畔從陳友米投向自己充滿不解的眼神中知道這小子到現在都還搞不清狀況呢。於是又將自己乃武當老道士弟子的身份向他重提一遍。雖然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但眼前發生的一切,加之陳家瑛此刻在向自己不停地點頭確認,也不由他不信。人世間的際遇真是奇妙啊!怎麼一不小心就能結識一個如此顯赫的人物呢,陳友米此刻很有一種小人得志的心境。
車子一路行駛在山路上,沿途可見一些村莊零散的分佈在這些山嶺之間。大約一小時車程後,終於到達一個地勢相對平坦的集鎮,這裏的房子比一路上看到的房子明顯好了很多。
「再往前開十來分鐘就可以到我家了!」陳友米向王明指着路,說道。也許是快到家了的緣故,陳友米的表情比先前迫切了很多,大概是擔心父親的病情吧。
「不用擔心,有我在呢,別忘了我還是高人的弟子,伯父的傷包在我身上了!」張湖畔輕輕拍了拍陳友米的肩膀說道。
「謝謝!」陳友米感激地說道。
「喏,我的家就在那邊」不一會,陳友米手指着不遠處兩間兩層樓的磚瓦房跟大家說道。
車子很快就在陳友米的家門口停了下來,張湖畔、陳友米、陳家瑛先下了車,而王明則繼續開着車找個曠闊的地方將車子先停好!
陳友米家的這兩間樓房估計是剛蓋不久,連木門上的油漆看起來都還是新的。還沒有到門口,就聞到了濃濃的草藥味,家裏似乎也很亂,吵雜的聲音不時從房間裏傳出來,不時還夾雜着幾聲咳嗽聲和無奈的哀嘆聲。那是父親的聲音,陳友米的淚水潤濕了眼眶,顧不得和張湖畔、陳家瑛打聲招呼就急急得沖了進去。
床上,陳父頭上纏着白色的繃帶,手腳打着石膏,正靠在床枕上打着吊滴。可能是因為生活太苦的緣故,臉像是風乾的桔子皮似的,滿是皺紋,顯得非常蒼老。加上整個頭臉都腫了起來,有幾條繃帶上還滿是血水,整個模樣顯得很是悽慘!
看到父親這幅悽慘的模樣,陳友米鼻子不禁一陣發酸,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哀叫一聲「爸」後,哽咽着再也說不下去,只是坐在父親的床沿邊緊緊地握着陳父那長滿老繭的手。
見兒子回來,陳父眼裏明顯閃過一絲喜悅和自豪,不過又馬上被憤怒代替,狠狠的瞪了旁邊的陳母一眼,似乎在埋怨她告訴兒子家裏發生的事情。
知子莫若父,從父親看母親的責怪的眼神中,陳友米知道父親的心思,不禁有點氣憤地說道:「爸,這不怪媽,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我不應該知道嗎?我現在也是大人了!」
「唉!」看着如今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陳父又是欣慰又是擔憂。兒子很懂事,也很爭氣。但是如果果園被馬齊強行收走,一家人該如何維持生計,兒子讀大學的錢又該如何着落。
「爸,是不是那個仗勢欺人的馬齊?我宰了他!」陳友米握緊了他那雙瘦弱的拳頭,咬牙切齒的問道。
看着兒子如此的表情,陳父不禁又狠狠的瞪了陳母一眼,也顧不得手上打着吊滴,硬是撐起身子來,婉言相勸道:「友米啊!人家是官,我們是民,自古以來官不與民斗,我們認命吧!」說着陳父不禁老淚縱橫。
隨後進來的張湖畔和陳家瑛看到陳父如此悽慘的樣子,也是義憤填膺。聽着陳父的嘆息,兩人不由感慨萬千,老百姓真是弱勢群體啊!無端端挨打,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為了息事寧人,只能打落牙往肚裏吞。難怪那些有點權勢的人會毫無顧忌地騎在老百姓的頭上作威作福。如果這件事落在別人的頭上,可能事情也只有這樣算了。但今天既然張湖畔在場,就絕對不能任由事態如此發展,更何況當事人還是自己同窗好友的父親。
「伯父,你放心,有我們在,那些人渣一定會得到懲罰的!」張湖畔知道陳父想要保護兒子的心思,輕聲安慰道。
「對對!有我們在,你就不用擔心了!」陳家瑛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