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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左手把玩着一枚銅印章,倚靠在牆壁上,饒有興趣的看那兩位太太大鬧機關總二院。
錢太太言之鑿鑿說自家男人被醫院『狐狸精』勾搭的理由很奇葩:
錢先生性好古玩,平時多喜歡去夫子廟的古玩商店掏弄一些古玩、瓷銅器竹石、印章、扇子之類的。
錢太太勸其不要玩物喪志,根本不聽,不過,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錢先生不沉迷夫子廟了,變成經常朝醫院跑。
面色紅潤,經常嚷嚷着要納二房太太的人,啷個有生病的樣子,這不是有醫院的狐狸精勾搭着,怎會迷上來醫院?!
程千帆聞言,不禁頷首,這位錢太太的理由雖然奇葩,但是,細思之下竟然也並非全是臆想瞎猜,還是頗有幾分(歪)道理的。
他鼻子嗅了嗅,說道,「霞姐,你神出鬼沒的,又想要嚇我一跳?」
『鬼鬼祟祟』來到程千帆身後的劉霞噗嗤一笑,「你呀,背後長眼睛。」
「不是我腦後長眼,是鼻子過敏。」程千帆微笑說道,「霞姐的香味與眾不同。」
雖然知道這傢伙說的是香水味道,不過,這曖昧的語氣還是令劉霞嗔了程千帆一眼。
「要不要搬個椅子,你四平八穩坐下來看?」劉霞打趣說道。
「那感情好。」程千帆笑了說道。
說歸說,他沒有再看熱鬧,與劉霞說話間回了病房。
「三師軍需處處長錢元旭,南京市警察局緝私股的科員魯本善。」劉霞說道。
程千帆驚訝的看了劉霞一眼,笑着打趣說道,「原來霞姐也是這般愛看熱鬧啊,這都打探到了。」
劉霞嫵媚的白了程千帆一眼,沒有理會其打趣,繼續說道,「三師是梁宏志最早拉起來的一支綏靖軍隊伍,不過,上半年三師清剿茅山紅黨新四軍,損失頗重,其編制實際上已經瀕臨撤銷,現在就是一個空架子。」
「日本人那邊?」程千帆思忖,低聲問道。
梁宏志一直謀求大力發展綏靖軍,但是,日本人對此卻並不熱衷,甚至可以說是隱隱有所排斥,他立刻猜測,有可能是日本人以綏靖軍三師那次慘敗為藉口,要拿掉三師這個編制。
劉霞便給了一個讚賞的表情,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不累。
「霞姐與我說這個做什麼?」程千帆不解,問道,劉霞並非那種長舌婦,確切的說,劉霞也許會與他聊錢太太、魯太太大鬧醫院本身的故事,卻並不會無端提及三師軍需處處長錢元旭的身份、情況。
「剛在秘書長辦公室聽到這兩人的名字,沒想到來醫院便碰上了。」劉霞說道。
程千帆便露出驚訝之色,「這兩人的名字竟然傳到了秘書長的耳中?這是大有能耐?還是犯了什麼要緊的事?」
「新四軍。」劉霞說道。
「什麼?」程千帆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一幅警覺的樣子,「這兩人」
他靠近劉霞,「他們私通紅黨?」
「不是私通紅黨。」劉霞搖搖頭,「特工總部秘密逮捕了錢元旭以及魯本善,兩人都已經承認了紅黨新四軍的身份。」
「丁主任的南京站厲害啊,這是未立山門,便捷報頻傳啊。」程千帆讚嘆說道。
他與湯炆烙等人打牌,早已經聽說了特工總部要在南京設立分站之事,他們此番調兵遣將護送『汪先生』來寧,也有趁此機會在南京大力發展分站之意。
他的內心是無比震驚的,更且非常憤怒,然後是巨大的擔憂。
儘管三師面臨編制被裁的窘境,但是,顯而易見梁宏志方面不會輕易妥協,而且軍需處向來是軍隊中油水頗重的部門,錢元旭身居三師軍需處副處長一職,這可是要害部門要害職務。
程千帆深知,組織上要培養這麼一位同志成功打入敵人內部,是多麼的不容易。
此外,魯本善的南京市警察局緝私股科員一職,看似職務不高,實則非常重要。
他甚至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錢元旭和魯本善兩人聯手的妙處了,一個軍需處副處長,一個緝私股的科員,此二人通力合作,等於是在南京城內為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