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王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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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位真人各自乘坐巨大白鶴往下一個靶位行去——這是正式開始談事情的前奏,其他人自然都留在了原地。

    說是靶場,這裏的主要職能並非測試火炮性能,其本質上還是紫微堂的會客場所,所以安排十分充分,不僅有露天擺放的桌椅,甚至還有酒櫃冰鑒,東西方的各種酒水應有盡有。

    齊玄素本想請假之後直接離去,不過東華真人離開的時候又交代了:「天師要到晚上才會動身,你不妨趁着這段空閒時間,與這些同輩們好好親近一番。」

    齊玄素只好留下,姑且算是結交人脈了。

    齊玄素從酒櫃中取出一瓶黃酒,忽然想起昨晚喝的「醉生夢死」,胸腹間頓感噁心,又放了回去。

    「齊副堂主不喜歡喝酒?」一個聲音說道。

    齊玄素頭也不回道:「昨晚喝多了,現在還有點宿醉。」

    與張月鹿一起喝酒就這點不好,不能用修為化解酒力,又是「醉生夢死」,很難不醉。

    齊玄素扭頭望去,說話之人是個白白淨淨的胖子——齊玄素很不理解,成為先天之人後,調節體形並非一件難事,過胖或者過瘦都不是什麼好事,為什麼有人會執意保持這樣一個體形?至於雷小環,她是魁梧雄壯不輸男子,並非是虛胖。

    可眼前之人就是那種虛胖,就像一團棉花,這讓齊玄素得出一個判斷,眼前人是個特立獨行的世家子,故意彰顯自己與眾不同。

    齊玄素不大喜歡這種作風,他算是五代大掌教的半個擁躉,更認可千人一面的理念,否則一人一個樣子,這邊穿得像個乞丐,那邊穿得像個公子王孫,七八十歲的老頭非要扮成三尺孩童,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又要一頭白毛,像什麼樣子?


    不過齊玄素沒有將這分厭惡表現出來,畢竟是頂頭上司安排的任務,以親近為主,所以齊玄素的臉上仍舊掛着溫和的笑意:「閣下是?」

    「我姓王,王儋清。」胖子皮笑肉不笑,「久聞齊副堂主大名,今日一見,當真不凡。」

    齊玄素只覺得這話里透出一股子陰陽怪氣,反問道:「如何不凡?」

    王儋清尖酸刻薄道:「張家贅婿,難道還不夠不凡嗎?畢竟張副堂主可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齊副堂主能把張副堂主伺候舒服了,想必沒少花心思吧?尤其是這嘴上工夫,不僅要能說會道,還要會」

    他十分猥瑣又頗為隱晦地做了個「舔」的動作。

    此話一出,原本還想從中說和的幾個年輕人都臉色一僵,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知道這件事再沒有半點善了的餘地。

    王儋清的幾個朋友都是臉色難看,他們深知王儋清不是個喜歡惹是生非的主,卻是頭倔驢,他認定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這也就罷了,關鍵這傢伙有點自命不凡,總覺得世人皆醉我獨醒,總覺得自己洞徹世事,看破了世間的虛偽,不屑與俗人同流合污,總要跟世人反着來,特立獨行。別人為了道士品級費盡心力。他就故意不升道士品級,至今還是個七品道士。別人要身材勻稱,他就偏要大腹便便。別人循規蹈矩,他就偏要離經叛道。

    當初這傢伙無意中遇到張月鹿,第一眼就驚為天人,認為張月鹿和他是同一類人,說是非張月鹿不娶,只是張月鹿瞧不上他身上的「名士」做派,甚至是十分厭惡。起初的時候,倒也沒什麼,畢竟張月鹿同樣瞧不上別人,就連李天貞都鎩羽而歸,直到傳出張月鹿與一個叫齊玄素的野道士不清不楚的傳言後,王儋清算是魔怔了,有點因愛生恨的意思,大罵張月鹿養面首,認為張月鹿也是個俗人。今天遇到齊玄素這個正主,自然是不管不顧了。

    齊玄素是野道士出身,更難聽的罵街俚語也聽過,這點言語還不至於讓他氣急敗壞,神色平靜道:「所謂『贅婿』,言之尚早了吧。」

    「不早。」王儋清嘿然一聲,「我聽說齊副堂主曾經是張副堂主的屬下?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齊副堂主就能與張副堂主並駕齊驅,若說沒有張家暗中鋪路,打死我也不信,這不是贅婿是什麼?」

    齊玄素不將怒氣擺在臉上,不意味着他不計較這件事——事實上他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在被張月鹿影響之前,經常是一言不合便動手,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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