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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永壽宮裏,嘉靖皇帝冷汗已經打濕了全身,御醫的幾副藥下去依舊沒有緩解。
「黃錦。」
嘉靖皇帝忽然喊道。
黃錦捧着一身常服匆匆來到皇帝面前,躬身說道:「皇爺,衣服濕了,換身吧。」
「好,叫人進來伺候吧,另外安排下,馬上回乾清宮。」
「皇爺.」
聽到嘉靖皇帝說這個時候回乾清宮,黃錦一時不由得悲從心來,有些哽咽。
在永壽宮裏太監內侍被黃錦喚來,開始緊張準備着搬家的時候,魏廣德也已經想明白了。
還是啥也不做好,實在不行就一直在校錄館,花一年多時間把《永樂大典》抄完,之後論功行賞,自己怎麼說也該有資格進禮部或者吏部做個侍郎才是。
想到這裏,魏廣德忽然心中一動,他想到了裕王,還是裕王的孩子朱翊鈞。
嘉靖皇帝要是真的活不了,他會不會在最後關頭見一見兒子和孫子?
畢竟,魏廣德可是知道,這位皇帝因為要保住兒子的命,可是一直堅持不和他們相見的,甚至當初景王就藩的時候,他都沒有出席。
今晚,或者明日.
想到這裏,魏廣德就是精神一振,隨即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對着對面喊道:「來人。」
很快,院門處就有一個小內侍急匆匆跑過來站在屋外,躬身等待魏廣德的訓話。
「你現在去請李公公來我這裏一趟。」
魏廣德對那內侍說道。
「李公公?魏大人,都這麼晚了」
「讓你去你就去,耽誤大事你擔不起。」
魏廣德只是淡淡對那內侍說道,在內侍轉身那一刻魏廣德又補充道:「如果李公公已經歇下了,也把他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是。」
那內侍還能說什麼,只得急匆匆找李芳去了。
魏廣德回到屋裏坐下,等了好一會兒,院子裏才響起一陣腳步聲。
很快,虛掩的房門就被推開,李芳已經站在門外笑道:「我的魏大人,你可真會挑時候,我剛睡下你就把我叫來了。」
說着話,李芳進了屋子。
魏廣德起身過去相迎,沖外面跟過來的內侍揮揮手讓他們遠離,順手把房門關上。
魏廣德一連串動作讓李芳有點發懵,不過也反應過來,魏廣德應該是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沒有表達任何情緒,他只是跟着魏廣德在屋裏坐下,等待他給出解答。
畢竟大半夜把他叫來,肯定不會沒事兒找他聊天。
「宮裏還是那樣,沒有辦法聯繫?」
魏廣德開口先問道。
李芳搖搖頭,「下午開始就聯繫不上了,人進不去,裏面也出不了。」
「殿下睡下了?」
魏廣德又開口問道。
「比我先一刻睡下,現在應該是睡着了。」
李芳微微皺眉後才答道。
刺探裕王的起居,這個一般情況下是不應該回答的,不過他還是說了。
「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去見殿下,請他睡覺別那麼沉,另外還請李公公讓門房那邊都驚醒點,今晚巡邏侍衛加倍。」
魏廣德快速對李芳說道。
聽到魏廣德的話,李芳瞬間坐直身體,「善貸,可是發覺有何不妥?」
「不是。」
知道李芳想歪了,魏廣德果斷說道,「只是按照下午所言,陛下的情況不容樂觀。」
說道這裏,魏廣德稍微停頓片刻才道:「許神醫不是說了嗎,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所以今晚和明日,王府里要打起精神來。
如果陛下真有差池,定然會有人連夜趕來接殿下進宮。」
「那不行,殿下就算回宮,該有的儀式也是要有的,不可能隨隨便便跟人進宮去。」
李芳瞬間眼睛睜大,急忙說道。
裕王雖為當今唯一的兒子,可畢竟不是太子,也不是住在宮裏,而是在十王府居住,說是藩王也不為過,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