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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就藩。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不會就藩,可地位也只是藩王。
若真是陛下死了,王爺進皇宮那就是代表繼承大寶,正門不能進,只能走東安門,而且必須步行,因為他還不是皇帝,同時服色也不能是常服。
這些,都是不能錯的,否則將來說不得就有人拿這些說事兒。
「我們不爭這個,那是後話,我想的是陛下若真的快了,那必然會在臨死前見殿下一面。
畢竟人都要死了,還怕什麼『二龍不相見』,反正要死的都是他。
還有就是世子,哥兒現在是馮保在負責,你覺得他可不可靠,若是不行,到時候就你一直呆着哥兒身邊服侍,一直到陛下大行。」
「你說陛下可能會先見殿下和小哥兒?」
這個,李芳事前可沒想到。
在他的認識里,嘉靖皇帝應該是不怎麼喜歡裕王的。
「每年殿下去看鰲山燈會我都很支持,知道為什麼嗎?」
魏廣德隨口說道。
「殿下喜歡,為什麼要反對?」
李芳不解道。
「因為陛下會在城樓上。」
魏廣德只淡淡說道,「他不是不想見殿下,而是不敢。
不過大限將至,想來他也不會在乎許多了,反正二龍相見必有一死,他也快死了,自然就危害不到殿下。」
嘉靖皇帝的心思,其實在皇帝身邊伺候的黃錦、陳矩他們都清楚,只是沒人敢亂說話。
「到時候我也去帶着哥兒。」
李芳快速思考後就說道。
若不是魏廣德提醒,到時候帶着哥兒跟着去的,應該就是馮保才是。
李芳對馮保倒是沒什麼成見,馮保到了裕王府也很規矩,絲毫看不出司禮監秉筆太監的威勢,對他也算禮盡有加。
不過,事關小哥兒見陛下,李芳還是打算跟在一邊。
不管怎麼說,馮保來裕王府不過四年時間,終歸不是跟着裕王出來的老人那般放心。
「就這些。」
屋裏安靜了一陣子,魏廣德才終於開口說道。
「好,那我馬上出去安排下侍衛和門房那邊,殿下那裏」
說到這裏,李芳有些猶豫。
「最好和殿下說,畢竟現在陛下到底怎麼個情況也說不清楚,若真的甚疾,就怕最後殿下沒能見到最後一面而怪罪你我。」
魏廣德只得開口解釋道。
作為王府屬官,魏廣德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做的,那就是想殿下想不到的,為他完善自己的言行。
若真是因此耽誤了裕王入宮見嘉靖皇帝最後一面,等以後裕王知道此事,雖然可能不會埋怨魏廣德,可是對李芳未必是好事。
李芳這人,魏廣德覺得人不錯,能處。
最關鍵,魏廣德隱隱還是有一些模糊的記憶,好像這個馮保和張居正才是一夥的,倒是沒人提到有李芳這個人。
若真到那一天,他魏廣德的小日子怕也不好過。
內廷有從小就服侍小皇帝的馮保,外有張居正這個權臣,大明朝堂還混個屁啊。
要是自己能和李芳混到一起,至少在裕王這裏,他就不怕其他了。
別看裕王平時對李芳嚴苛,對他們這些文官很是尊敬,可魏廣德心裏清楚,要是說這偌大王府里誰能和高拱爭一爭裕王心裏第一的位置,怕也只有這位李公公了。
「善貸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
聽了魏廣德的話,李芳也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心疼裕王的時候。
要是真如此,今晚裕王不睡覺也是應該的。
「我被陛下派到王府來,不就是做這個的嗎?」
魏廣德只是看似很隨意地說道,說話間不自覺輕輕搖擺着衣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瀟灑一些。
李芳眼神中一瞬間流露出欽佩之情,隨後就沖魏廣德拱拱手,快步出了房子。
魏廣德坐下後,又想了一陣,覺得沒什麼疏漏了,這才有喊來外面伺候的內侍給他準備水,他要洗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