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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義龍其實不覺得艾米中斷工作回韓陽探訪任先生有慰藉上的任何實際意義。林義龍認為,與其說是艾米想回來,不如說是艾米想讓林義龍和她一起向任先生表露心跡罷了。
這種小心思,林義龍一般都裝糊塗,不會點破。
又坐了將近18個小時的飛機,從暑熱剛剛散去的韓陽回到了滿是陰雨的倫敦,着實感到了深秋的涼意。
來機場接機的是林義龍的表哥,林義龍和艾米回韓陽的這兩天,秀妍和素妍被安排在這位表哥的家裏住,因為表哥表嫂都在學並不怎麼熟練的英語,時間寬裕到可以照顧小姐妹倆。
順便一說,林義龍的這位表嫂因為池塘那邊的英語口音,總被光臨林義龍表弟經營超市的顧客嘲笑——但是要是白人卻並不會被當面嘲笑——林義龍表哥作為林義龍的代理人又收入頗豐,於是決定辭職和丈夫一起進了語言班,學學所謂「地地道道」的英音,打算在鄰家附近的金士頓大學讀一個藝術管理學學士。
照例有一個短暫的家庭聚會,林義龍和他的表哥兩家。
「呃,不會又要把你這位表嫂塞給我吧。」兩人回到咖啡館樓上公寓後的獨處時間,艾米問道。
「我又不是我表嫂的保姆,但如果表哥拜託我為她找個活的,有這個可能。」林義龍沒否認,卻也沒承認。
「我怕你會直接像安排你表弟和薩曼莎那樣,安排另外一個人進我公司。」艾米道。
「這是生意大忌,我不會犯這種錯誤的。」林義龍搖了搖頭,「順便一說,我最近打算投資兩部電影,試試水。」
「呃?」艾米不太明白。
「跟你關係應該不大,當然我們也有可能撞上投資一部影片,所以我提前跟你打個招呼。」
「不是義龍哥所有的和藝術相關的投資都應該通過我嗎?」艾米氣惱地問道。
「沒錯,但這不算是藝術投資,而是純商業投資。」林義龍只是解釋了兩句。
「什麼意思?」艾米問道。
「有個出品公司」林義龍解釋了自己做出決定的原因,「正在為電影立項籌款,我因為一些面子原因得拿錢湊個份子。」
正如就算什麼「固定資產」都沒有也可以當農民一樣,就算「什麼都沒有」也並不妨礙製作電影。
林義龍曾經無數次嘗試閱讀池塘那邊的「娛樂產業」文章,然後發現這些寫手們壓根就不懂到底影視作品在池塘那邊是一個怎樣的製作流程,好像總是大電影廠負責投資並直接回收收益一樣——但現在就算是比如說像「頂峰」、「沃拿兄弟」和「滴斯霓」最大的幾家電影出品公司的東西也不會真正以自己廠牌製作。
除了經濟前景幾乎已經「完全明朗」的作品,其他影視作品從計劃到實現幾乎都需要引入其他投資人。投資人如果覺得這個項目有利可圖,就會對作品進行投資。
投資人最多的地頭,莫過於紐約的三分之一里。
有些心思活泛的投資人立即就會發現,既然圍繞電影的所有環節都可以引入競爭,那麼為什麼要讓電影廠佔大頭——此外,如果我們要自己要聯繫製作人和發行人,那麼我們為什麼不找其他戰略投資人圍繞着影視娛樂產業項目進行合作?
於是,正如連房地產抵押債券(MBS)都要到市場上進行融資的邏輯一樣,製作電影也是需要對風險進行分析(拆分的意思)的。除了掌握着知識產權的出品公司的股票外,向外發行特殊債券、對特定項目引入特定投資(有點像理財產品)、對投資風險的保險以及對這保險的再保險等環節就紛至沓來了。
電影進入製作環節後,出品方/製作方會在劇組放一隻結合了財務和人選的團隊,並進行一定程度的干預,比如選男女主角、攝影團隊以及外聯工作等等,也會配合公關公司對話題進行炒作。
製作完成後,會進行出版並圍繞着放映權向發行方提出譬如排期排片,宣傳和其他上映活動。
在影視作品獲得收益後,圍繞着電影周邊和再放映權的管理也會被相關的金融環節(比如電影重置、因拍攝或者特效的製作創新所擁有的技術專利)也會通過其他金融手段為投資方繼續創造客觀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