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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義龍並非是行事草率的律師行的經營合伙人。被李先生送回三成(地名)後,林義龍並沒有着急回家,而是在某個幾乎通宵營業的咖啡店中通過手機直接給李先生所屬會社的擔當社長發了一封「諮詢費漲價的通知」的電郵,來試探那邊的反應。
漲價的理由是站得住的:由於作為律所定價風向標的法庭案件受理費還是和庭審有關的費用都在上漲,而作為專門負責知識產權運作的律師樓,律師費漲價更甚——就算這次李先生不聯繫林義龍,他也得漲價——不過這次林義龍直接到了李先生所屬企業漲價後的最高定價。
【註:英格蘭和威爾斯法院訴訟最低受理費確實這幾年有顯著提高,所以律師費也上漲不少。顯然有悖於當事人保護自身權利,但是嘛,就(你懂的。)】
哪怕並不看中李先生答應的諮詢費漲價給他帶來的收益,林義龍內心那點可憐的「正義感」也不會阻礙他笑納這一小筆意外之財。
這一行為的目的在於通過Lynn和客戶間互相傷害來試探李先生的反應獲得主動權——倘若李先生的上司答應,那麼林義龍可以不理會李先生;如果李先生的上司不答應,那李先生就需要兌現他對林義龍的承諾。
總之,就林義龍自身利益來說,橫豎都虧不着。
至於那位李先生和他的社長怎麼應對Lynn的漲價通知,或者Lynn是否最終會失去這份顧問約,並不在林義龍需要特別急切地考慮的問題之列。
「先生如果要去歌屋,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林義龍擺弄手機發郵件時,立即有一位並不算年輕也不算衰老的女士上前營銷自身姿色。
「不用了,我來這裏是找個地方發郵件的。」林義龍很勉強的笑笑,拿出了兩張千元鈔票(約11軟妹幣)放到來人手裏。
看來,這家咖啡館是一家所謂的「ticket茶坊」,只是沒想到離林母的住宅這麼近。
再順便一說,按照當地人習慣,因為能喝到最後茶坊/咖啡館的人,一般都是正值壯年的生力軍,這些ticket茶坊的營銷人員也都是在這個年齡段的——換而言之剛剛好是林義龍所處的年齡段。
「不好意思。」這位女士向林義龍點頭致歉。
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林義龍拿着手機一邊走一邊發郵件。
韓陽居民區的夜晚,大體來說還是很安靜的,只有騎着摩托車的「外賣老伯」和往家走的上班族還在街上徘徊。
回到住處,趁着女兒們午休和她們視頻聯繫了一下,又打電話給他的合伙人尼爾斯與亞歷克斯,三人共同核對了他們在李先生所屬公司的應對策略。
接收任先生的醫院只在下午三點允許進行探視,林義龍從凌晨三點左右一直睡到了午間,然後才十分拖沓地帶着艾米與她的母親任太太前往醫院。
任先生雖然已經被經濟和事業的變故被折磨成了一個小老頭,任太太卻還處於壯年:她只比林義龍大了6歲。
任太太從小就被其他人誇讚漂亮——那時候的美少女的夢想自然是「成為演員」,然而任太太卻在演藝事業的路上處處碰壁,最後的最後也只是勉強進了大學讀了藝術系。
就讀大學期間,任太太和兵役退伍回到學校行將畢業的任先生相戀,最後是挺着大肚子上台接受的學位證書——等艾米降生並長大到可以被艾米奶奶看護時,卻趕上了97年的金融風暴沒了對口工作,於是荒廢自身才能在家當主婦——直到任先生的財政出現危機才出來去周邊的小超市兼職。
林義龍和這位便宜岳母是幾乎沒什麼共同語言的,兩個人甚至從未單獨說超過三句話——只有六歲的相對年齡差確實有些敏感——任太太似乎對前往東方大國生活十分感興趣,林義龍非常拘謹地進行回話。
包括之後探望任先生的半個小時時間,林義龍在整個下午保持着一副木訥的神情,反正他可以用「時差」這個終極藉口來為自己不當的舉止開脫。
艾米的爸爸因為大出血和恢復期禁食而臉色蒼白,當他看到今天前來探視的人除了自己妻子外還有林義龍和艾米,才稍稍地振作起來。
任先生的病情已經算穩定下來了,清腸胃後行消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