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麻煩你忍一下。」
「好的醫生,我跟你講洛倫佐,那個傢伙真的很生猛!我開槍打他,他都不皺眉……醫生,輕一點,輕一點!」
「我已經很輕了……請不要亂動。」
「出血了!啊啊啊啊!」
房間內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
「出血量超大的啊!」
紅隼半躺在床上,一邊慘叫着描述令人發抖的戰鬥,一邊拿起酒瓶給自己解壓。
「傷勢還不算重,僅僅是槍擊與刀傷而已。」
船醫看樣子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不講究,取出了那帶血的子彈直接丟進了垃圾桶里,又從包里給紅隼找了幾片止痛藥。
「什麼叫『僅僅』啊!」
聽着船醫的描述,紅隼不爽極了,這感覺就像有人對你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只是斷掉個胳膊而已啦」。
怎麼想都不太對啊!
「你看,你精神的很,這是好事,」船醫看了眼紅隼,「我從醫這麼多年,你算是唯一一個挨了槍子還滿嘴爛話的傢伙。」
「那正常人是什麼反應?」
「祈禱,哭嚎,把我當做神父懺悔一些令人作嘔的罪行,諸如此類的,不得不說你這個傢伙還真的樂觀。」
船醫也說不上來是欣賞紅隼,還是別的,總之像這樣的怪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聽起來你從醫經驗很豐富啊……」
「我曾經是個黑市醫生,在臭水溝里醫治那些骯髒的幫派成員,」船醫說着勒緊了繃帶,「別露出那個表情,我是個窮小子,會點醫術,但在英爾維格行醫是需要靠執照的,而且錢的掙的也不多。」
「那怎麼當上了船醫?」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洛倫佐問道。
「還能怎麼樣,人總不能一輩子打打殺殺,年輕時我能在手術台下藏着刀和槍,如果這個混蛋不給錢的話,我就幫他把傷口復原,可人總會老的。」
船醫拿起酒精棉擦乾了污血,把工具都塞回了提箱裏。
「還有什麼需要的話,到時候再叫我,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讓我先休息會。」
船醫起身對着一旁的洛倫佐說道,這艘郵輪才起航幾天而已,船醫便已經來這裏不知道多少次了,不是暈船就是槍傷,下一次他來時要不要接產啊?
目送着船醫的離開,洛倫佐再度關上了門,這個房間裏只剩下了他和紅隼,其他人正留在客廳。
洛倫佐看了看紅隼,這個傢伙看起來確實很慘。
在返回時一身是血的紅隼確實嚇到的了大家,可誰也沒想到這個傢伙一反常態的沒有亂叫,而是和大家講起了爛話。
當然,這樣瀟灑的姿態沒能持續太久,他剛講完爛話便脫力摔倒了下去,緊接着這副淡定的姿態便破功了。
對於剛剛的情景洛倫佐此刻可謂是記憶清晰,紅隼摔倒後便大聲地慘叫了起來,沒完沒了地喊着救命。
「呼!差一點啊,差一點,紅隼的幸運之旅就到此為止了啊!」
直到現在紅隼對於剛剛的一切還感到後怕,他嘟囔着,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洛倫佐,洛倫佐的表情微微抽動,好像在忍着笑意一樣。
「你在想什麼?洛倫佐。」
「沒什麼。」
洛倫佐咳嗽了幾聲,態度又嚴謹了起來。
說實話紅隼的傷勢確實不嚴重,畢竟是隸屬於淨除機關,缺胳膊少腿都是常態了。
大概就是在這高壓的情況下工作久了,大家的心態多多少少也帶着些許的扭曲,洛倫佐會覺得只是槍傷而已,紅隼則滿嘴的爛話,毫無對死亡的敬意。
紅隼的臉上還纏着繃帶,這倒是他自己弄的,他迎面倒下,鼻子直接撞在了地板上,出血量超大。
他現在的樣子滑稽得不行,洛倫佐本想嘲笑他幾句的,但又想了想紅隼如此鞠躬盡瘁,這麼幹多少有些不好。
「白潮號上可能還有敵人……潛在的那種。」
剛剛還嬉皮笑臉的,現在紅隼又立刻正經了起來,對洛倫佐分享着情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