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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溫和的笑了:「阿劍,世界紛爭已然開始,暗流會逐漸涌動,直至波及每個國家,紛亂整個大陸!以後,我們面對的敵人,將會是一個比一個要強。//www.qΒ/而你,作為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你也不敢當我兄弟,我還敢信任那個?我既然選擇你替我去獨當一面,你就是我最信任的手足;所以,或許在不久的以後,我們就有可能很長時間才能見一次。就像這次你回來,也已經整整在外面呆了四個月,我讓晨丫頭去弄點小菜,今夜,我們好好的喝一杯。」
「公子…」凌劍心中一陣溫暖,鼻頭差點發酸,歪過頭去,輕輕嗆咳一聲,才勉強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熱淚。
凌天喚了一聲凌晨,交代一番。不多時,凌晨輕輕的端着一個大托盤過來,裏面六個小菜,極為精緻。隨即又搬來了兩壇酒。看了凌天一眼,便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凌逃謁起滿溢的酒杯:「阿劍,我敬你一杯!」
「公子,有一件事情,阿劍始終不明白。」為凌天酒杯中斟滿了酒,凌劍說道。幾杯酒過後,凌劍有些慘白的臉上浮起了些許紅暈。
「呵呵,阿劍,你現在臉一紅,看起來還真是挺英俊的,哈哈…」凌天說笑一句,道:「有什麼事一直不明白了?好像還瞞了我好幾年不敢問?恩?」
凌劍笑了起來,「公子,你當年是怎麼看上我的?這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我已經逃到了城外,而公子你居然還尋了過去。」
凌天兩眼低垂,在這一刻,眼前又浮現出當年那個面對着自己的方向,慌不擇路的逃走着的無助小孩,那充滿了仇恨、絕望與倔強的雙眼,再看看面前獵豹似的七尺男兒,不由得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當年,你逃走的路上,在城內曾經撞到過我,呵呵…」凌天雙眼凝結在某一個虛無,用頗似夢幻般的聲音道。「那時候,你很慌張,兩隻眼睛裏,只有絕望、無助、悽惶,跌跌撞撞,你曾看過我一眼,眼睛裏,尚有深刻的無盡仇恨。嘿嘿嘿,在那一刻,我深深地記住了你,所以,我想幫你。就是這樣,並沒有更多的理由。」
凌天輕飄飄的聲音之中卻像是蘊含着山一樣沉重的負面情感,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那專注的神情,讓凌劍覺得,公子現在說的那個小孩子,並不全是那時的凌劍,也包含了公子自己。那是一種充滿了身臨其境的刻骨銘心的仇恨!那是一種…生生世世九死難忘的至大怨毒!怎麼會呢?!公子怎麼會有那種際遇呢?!可是,話語縱能偽裝,心境如何偽裝?!
凌天雖然就坐在凌劍對面,但在這一刻,從凌劍的眼中看出去,自己的公子卻像是獨自一人站在了萬年不化的雪山之巔,充滿了孤獨、寂寥、落寞,以及一種恨欲劈天的無力!那種淒涼的無力感覺,甚至超過了當年的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公子會有如此的感覺?!
公子很苦!
不知如何,凌劍心中突然泛起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公子智慧過人,才華絕世,武功更是超凡入聖,直可謂學究天人,公子苦在那裏?!為國?為家?為自身?!凌劍不明白,這件事情,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
凌劍一向死板冷酷的臉上一片激動,眼中隱見水光,默默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心情激動之下,用力稍大,酒杯發出一聲脆響,竟然捏碎在手中。
房外暗影處,凌晨早已換成了一身夜行衣,嬌柔的身體在暮春之風的吹拂下,靜靜地與暗夜融成了一體…
男人,有時候也要發泄一下心頭的壓力的,一位知己良朋,一壺滾燙老酒,便是男人的上佳的發泄方式。
凌晨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的男人,最是沒有防備,最是容易喝醉。所以,她沒有選擇留在房中,而是選擇了守候在漆黑的暗夜裏,料峭的春風中。今夜,凌晨以她嬌弱的身體為裏面傾情相談的兄弟二人,提供默默的守護。
縱情一醉吧!
其實凌劍凌晨並不知道,在他們眼中如神一般強大、出se的凌天同樣有着不堪回首的過去,凌天之所以收了凌劍凌晨,並幫助他們,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凌天從他們身上看到了前世絕望的自己!就算身處鬧市,也是被所有人排斥在外,心境就像是亘古不化的冰川絕頂那一根孤獨的冰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