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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的那一天,他甚至還在苦苦哀求她複合。
「安禾,一個死人就讓你這樣,她不過是你的前女友,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在蘇晚娘的耳朵里像揮之不去的回音,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揭示着,她到死前,都在被這樣一個男人欺騙。
眼眶裏一陣酸澀,蘇晚娘仿佛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跳樑小丑一樣橫在安禾和他未婚妻之間,她轉身,拔腿就跑,想要逃離他們的世界,想要在這個夢裏醒來!
風在她耳邊肆意而過,留下譏諷的呼呼,仿佛嘲笑。
蘇晚娘不停的跑,一直跑,她閉着眼睛,不敢看,捂着耳朵,不敢聽,只想這樣,跑下去,一直跑到夢醒來。
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吹在臉上的風,很燙,很熱。
多熟悉的夏天,多熟悉的夏日城市的味道。
蘇晚娘頹敗的睜開眼睛,果然,依舊是高樓大廈,這個夢,未醒。
腳下是她很熟悉的地方,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家的頂樓天台。
而天台那邊,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天台的鐵欄杆上,他的身子一半以上懸空。
蘇晚娘仿佛感覺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安禾~」
她知道,哪怕她喊破喉嚨那邊的人都聽不見!
男人的手一點點的從鐵欄杆上抬了起來,他的指尖,仍然夾着她的照片。
「晚娘,不行,真的不行,這個世界上沒有你,我真的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晚娘,那麼怕孤單的你,我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在黃泉路上走?晚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沒有你,我安禾就算有這個天下,又有什麼用?」
「晚娘,對不起,我只是窮怕了,被欺負怕了,二十多年走來,因為這些,我卻一不小心錯放了你的手,我以為,你總是會在原地等我,就像小時候我們迷失了路一樣,再久,你都會原地不動的等我回來找你,可是,我錯了,我怎麼忘記了,你這麼膽小,這麼怕一個人,等久了,等不到我,你也會累,你也會走。」
即使是夢,蘇晚娘卻依舊看到自己的眼淚在指縫中消失。
她多想告訴安禾,她只是等累了,不想等了,只是想一個人走,可卻沒有想過,要走出有他的世界。
曾經的青梅竹馬,相依為命,曾經在彼此最艱難時候的寸步不離,早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他早已經像一個最親的親人一樣,存在她的生命里。
她只是跟不上他一腔的雄心壯志,而不是真的要離開他。
「安禾!」尖銳的女聲在天台響起,「安禾,我錯了,我求你,快回來,我錯了,我不該罵你,我不該怪你,安禾,我不能沒有你,我求你回來,求你了好不好?」
伴隨着女人的哀求是安禾緩緩轉身然後倒下的場面。
「啊!不要!不要啊!」
蘇晚娘歇斯底里的叫着,哪怕到了現在,這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寧願黃泉路上一個人,也不要安禾用這樣的方式來找她懺悔!
「蘇晚娘!蘇晚娘!醒醒!」
已是半夜,平時正是孔致書熟睡的時候,蘇晚娘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嚇醒了他。
孔致書連忙坐了起來,去看蘇晚娘,這才發現,枕邊的女人,早已經滿臉淚痕,她的情緒有些奔潰,哪怕依舊緊緊的閉着眼睛,可還是讓眼淚打濕了她的枕頭一角。
她的雙手不安的在四周抓着,似乎先要抓住什麼,她嘴裏不停的念着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