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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整整燒了一夜,有些石頭都被燒得通紅,就着火光,雲燁和孫思邈遠遠地對飲,白眼將軍,也被雲燁喊過來喝一杯。
「雲侯,咱們的事情這就要結束了?」白眼將軍對這些天的平靜無波感到無聊,沒有廝殺,沒有陰謀詭計,陛下為何會把自己從邊軍中調回來,要知道邊軍里的事情遠比這地方複雜。
「將軍貴姓。」
「末將姓袁名啟字中道,侯爺為何今日才問起末將姓名。」
「以前不問,是因為那樣殺起來心裏沒負擔,殺一個陌生人的感覺,和殺一個熟人這是兩個概念,現在既然不用殺你,當然要問姓名。」
「如果出了岔子,您真的會殺末將?」
「當然會殺,如果是你的緣故造成失敗,你會被陛下誅滅九族,不開玩笑。」
袁啟的臉色發白,他從雲燁的語氣里聽出來他沒開玩笑,一時間後脊背的冷汗都涔涔的往下淌,想起臨行前皇帝沉重的話語,此行萬不可出絲毫紕漏,否則提頭來見。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為甚麼孫思邈需要赤條條的從山洞裏出來,為什麼需要用大火毀掉所有痕跡,為什麼透氣窗里會飄出極美的琴聲,他很確定山洞裏沒古琴,孫思邈他們也沒有帶進去,自己在護衛什麼?雲侯為何會畫一張烏龜圖給陛下?
死囚進去一趟之後,出來就成了好老百姓,這世上有這麼奇怪的事情嗎?有這種好事麼?如果這樣,將來誰還會害怕刑法?
「不要想太多,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就當做了一場夢,忘了吧!「雲燁幽幽的聲音傳來,讓袁啟怵然一驚,這是的確不該自己知道,知道了才會有**煩。
傳信的軍士從秦嶺里鑽出來的時候已經三更天了,山腳下的特意安排的驛站燈火通明,值班的驛吏見狼狽不堪的軍士從山裏鑽出來二話不說,就牽出五匹馬,趁驛卒上馬鞍的時候,端出來一大盆醪糟,給了五個軍士一人一把木勺就遠遠的躲開,驛站在建立之初,上官就下達了封口令,作為人精,還是不說話為好。
一盆子醪糟喝完,五個人一刻都不停息,跨上馬,給自己插上紅翎急使的靠旗,大喝一聲就像長安馳去。
四更天已到長安,朱雀門上的城門郎聽到鑾鈴的聲音,這種鈴聲屬於紅翎急使,不敢怠慢,自己從小門出來,站在門前準備驗看文書。
沒文書,黑暗中一個腰牌飛了過來,接住一看,趕緊把側門打開,百騎司的十萬火急腰牌,沒人敢攔。
今日是大朝會,大內的宮門前已經有官員在等候上朝,房玄齡,杜如晦,就在其中,他們倆不喜歡坐在旁邊的房子裏等,就站在外面說些閒話,正說到墨汁不同,會不會影響寫體的美觀的時,耳朵靈醒的杜如晦猛然間回頭看長街的盡頭。
五匹快馬從黑暗裏竄了出來,正在街道上優哉游哉行進的官僚,紛紛閃避,李泰從馬車裏探出腦袋,看着使者,大笑起來,疑惑不解的百官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他連忙捂住嘴,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他眼中的笑意卻怎麼也也掩蓋不住。
房玄齡來到李泰馬車旁掀開帘子坐了進去,大唐對首相沒有秘密,所以當激動不堪的房玄齡從馬車裏出來,一腳踩空,杜如晦急忙摻住,急聲問道:「玄齡兄,到底何事,讓你歡喜至此?」
「克明,你馬上就會知道,為兄剛才問魏王,已是孟浪了,總之是天大的好事,你我做好禮儀上的準備,祈天殿的鐘聲馬上就會響起,一百零八響。」
杜如晦驚訝地合不攏嘴,大軍滅強國,克頑敵,擒酋首才會鳴鐘九九八十一響,幹掉高昌都沒有敲鐘,到底什麼人立下了蓋世之功,這樣的功勞,皇帝需要躬身行禮拜謝,皇后需要親自捧酒致意,太子需要跪拜,百官需要着朝服列於兩側,可以說已是人世間最大的榮耀,滿座賓客皆低頭,獨耀一人,至於青史留名,作畫留跡於祈天殿這是慣例。
還沒等他從驚駭中緩過來,皇宮東北角的祈天殿的鐘聲就響了起來。李泰,房玄齡,杜如晦有準備,正冠,拂袖,面向東北肅然而立,其他官員手忙腳亂,騎馬的從馬上跳下來,坐車的從車上爬下來,喜歡顯擺坐步攆的,一頭從步攆上滾下來,紛紛面向東北正冠肅立,還以為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