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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08-02
李曜聽完,不禁一愣,奇道:「那兄長你……?」
原來李嗣昭說的這五親子、十五義子之中,居然沒有他自己,因此李曜才會這般驚訝。
李嗣昭笑道:「原來正陽吾弟不知?某本姓韓,名進通,字益光,少為大王看中,命其兄弟克柔公收某為養子。後來克柔公故去,大王便讓某轉承膝下,是故……某卻隔了這一層。」
李曜這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一出故事,當下恍然道:「原來如此,小弟久居偏僻,竟然孤陋寡聞至此,實在慚愧。不過大王既然命克柔公收兄長為義子,後來又命兄長轉承膝下,其中愛護之情,甚厚矣,兄長何必言說隔了一層?」
李嗣昭微笑着搖了搖頭,卻不接這個話茬,反而道:「正陽,某今日聽得一事,按說不當說與你知,然則某與你甚是投緣,思前想後,覺得還是該告之於你,使你有個準備。」
李曜心中吃了一驚,突然想到小說里經常寫的:「陰伏刀斧手五十,以摔杯為號……」,變色道:「未知何事?」
李嗣昭道:「有人找都校兄長告了你的刁狀,都校兄長聞之甚怒……後來,便到大王府中,慫恿大王安排一事,以試探於你。」所謂都校,乃指蕃漢馬步軍都校,也叫蕃漢馬步軍總管,都校兄長不是別人,正是李克用義子之中真正年紀最大、能通六夷語的李存信。
李曜心念一轉,已然猜到是什麼人找李存信告了自己的狀,聽了下文之後,便問:「試探?如何試探?」
李嗣昭道:「大王長子落落,今已十七歲……唔,倒是正跟你同歲,尚未娶妻,此事你可知道?」
李曜點頭道:「哦,昨日在王家,有下人與某說及此事,某已曾聽說了。」
李嗣昭「嗯」了一聲,道:「大王聽存信說,你與王家甚為交好,落落又已年長,今歲已為鐵林軍指揮使,年少得意,將來又要克承王業,須得有一門當戶對之名門貴女為妻……既然正陽與王家交好,正可以為落落先行說個早媒……」
李曜頓時一愣。十七歲結婚?哦,十七歲在唐代是可以結婚了,只是為毛非要老子去找王家說媒?
唐代談婚論嫁的年齡要比現代人自然小得多。貞觀年間的規定是男年二十,女年十五以上。開元年間,唐玄宗覺得這個年齡還有點大,就把結婚年齡再次進行了調整,規定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青年男女一到這個年齡,就要考慮成家立業的大事了。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找王家,卻是李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實際上原因很簡單。
這個問題的關鍵在於:唐代男女相親時,誰家的男女最吃香?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以現代人的思維去琢磨唐朝,多半認為唐朝男女找對象也應該追求根子硬的、腰包鼓的、長得好的、吃得胖的。其實,這是一種誤解。在唐代,自然是皇帝的女兒根子最硬,但偏偏她們愁嫁也是出了名的。由於這些公主們受胡風影響,生活開放,過於隨便,為大多群體所不齒,很多年輕有為的男子,一聽說要娶公主,嚇得像身上爬上了蠍子,忙不迭避而遠之。說起來,反倒是皇帝的女兒最不吃香。
皇家之外,民間相親時,真正決定男女身價的究竟是什麼呢?《唐才子傳》中的一個故事似乎可以給點啟示:有個叫戎昱的,是一個帥哥型的才子,湖南的崔中丞想把國色天香的女兒嫁給他,可相親時這個女孩卻對戎昱的姓氏很反感,非讓他改姓氏後方才訂婚。戎昱聽後心想,結個婚還得改姓氏,真丟人,於是寫了一首詩答謝:「千金未必能移姓,一諾從來許殺身。」這樁婚事就此告吹。由此可見,長得好、有才學的人,在唐代並不一定吃香,而姓氏似乎才是決定着青年男女的身價根本。
另外,唐代男女相親時,長相似乎也不起什麼決定作用,有些人長得醜,照樣可以相到好對象。《明皇雜記》就記載了這樣的故事:曾擔任過禮部尚書的裴寬,年輕時長得又高又瘦,潤州刺史韋詵知道他是名家舊望,非把女兒嫁給他,可相親這天,韋詵一家在簾內一看裴寬的長相,一人家都嚇壞了,認為裴寬長得像「鸛鵲」,韋詵的妻子甚至難過得哭了起來。然而韋詵卻初衷不改,硬是把女兒嫁給了裴寬。
唐代男女相親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