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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督軍張敬堯字勛臣,本是安徵霍在具人,他共有兄弟四人;張敬堯、張敬舜、張敬禹、張敬湯。
張敬堯南北之見極深,他的軍隊在游南殺人放火,無所不為,他認為是理所當然,是殺敵致果。湖南人稱他為張毒以代替張督,借表內心的痛恨。又稱張督軍為張毒菌。還有一句話說:從前夏朝百姓要「與桀偕亡」今天湖南人民要與「堯舜禹湯」偕亡。堯舜禹湯就是指張敬堯四兄弟。
張敬堯的第七師,是北軍中紀律最壞的一師,而這一師中又以駐紮長沙的部隊為最壞。因此,長沙人民所受的災難比各縣尤重。張敬堯在湖南曾擴充一個旅,派他的四弟張敬湯為旅長。張敬湯號稱四帥,自比諸葛亮,他對諸葛亮的認識是戲台上借東風的孔明先生,所以他縫製了一件八卦衣,手拿一柄鵝毛扇,走着台步,自稱山人,問他的馬弁說倒:「你們看我像不像臥龍先生?」馬弁們回說道:「臥龍先生只會用計,不會打仗,那比得上咱們四帥用兵如神,智勇雙全。」
他聽了樂得不得了。這位「臥龍先生」在長沙經常跑到百姓人家中借東借西,有借無還,因此,長沙人民便有孔明作賊的笑話。臥龍先生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當北伐軍進入湖南之後,張敬堯連輸幾陣,張皇失措地在長沙宣佈戒嚴,並向北京政府請求援兵。這時第十一師自動地從平、瀏兩縣撤回到長沙來,兩縣地方團隊據守縣城,有雨釀自主的一種傾向,張敬堯派親信謝淵前往安撫,才得相安無事。第十一師是接近直系的北軍,在長沙城內與第七師互相戒備,如同敵國。
張敬堯在徐州做蘇魯豫皖邊防剿匪督辦時,曾招撫過積匪毛思忠,收為義子,改麼張繼忠。派為第五團團長,人稱少帥。第五團是穿制服的合法強盜。四帥和少帥都是張敬堯的親信,因此張敬堯留他們在身邊以資衛護。
集敬堯的搜括,使得湖南士民莫不咬牙切齒。曾任內閣〖總〗理的熊希齡,本是一位溫和派人物,向來不肯得罪人,可是對桑梓卻有不能已於言者。張曾電保熊希齡為湘災督辦,他不肯接受,反勸張愛護湖南,勿為己甚。張質問熊有什麼貪贓枉法的證據,熊也火了,回張一電云:「以仆所聞,執事一年在湘所收入者,計扣留〖中〗央鹽稅二百數十萬,附加鹽稅廿余萬,鹽票si加保護照費一百五十餘萬,錢糧一百餘萬,銅元餘利一百廿余萬,厘金數十萬,拍賣公產百餘萬,合計八百餘萬。加以〖中〗央籌濟軍餉將及千萬。其以勒價收入定為每元四十餘串之錢票,而發出定為每元十五串之錢票,利尤倍蓰。執事之軍不過四萬餘,以收入二千餘萬元支出,可抵一半,何至尚欠三個月軍需?殘暴之人及身而亡。富豪之家不世而斬,錢多為害,非為福悔軍人言行以信為本,執事自問所辦事實,與電紙上之打官話是否相符?即以目前全省礦利賣與英商之合同,證據確鑿,而執事電部尚不承認……」
張敬堯曾把湖南教育經費削減了大半,後來還規定發經費時,要搭發貶了值的裕湘銀行紙幣,可是各校都必須以十足收據來領款。
裕湘銀行是張敬堯和有關人設立的一家官僚資本銀行,濫發紙幣,真收現金。
湖南教育事業在這種情勢下當然艱難萬分。到了最後,張敬堯索xing把教育經費提充軍餉,兼飽si囊。湖南各校校長被迫借債度日,教員也枵腹從公。長沙市學校,普遍駐兵,兵士喧賓奪主,教職員和學生一出一入都要受到檢查,學校退縮在校內的一塊小地方上課,課堂又兼宿舍又是飯堂、學校校具和儀器圖書都受到嚴重破壞,門窗地板也被拆下來作柴薪燃燒。甲種工業學校原有機械實習場一所供學生實習之用,張敬堯下令將工場機器併入陸軍工場,用鍋爐煎熬鴉片。
長沙全城的教職員因無法維持生活,提出總辭職。
這一期間,全國各省市罷課〖運〗動都是因外交問題而起,同時由學生發動,可是長沙罷課則因積欠教育經費而起,由教職員發動,是罷課〖運〗動中的一個特sè!
湖南學聯兩度被解散,可是暗中仍有活動。停課時期,學生從事抵制日貨〖運〗動。長沙學生在教育會焚毀多日以來所查獲的日貨,不料張敬堯乃弟四帥張敬湯帶兵前來干涉,指揮兵士痛毆學生,學生身受重傷者達數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