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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里多了一個簡陋的墓碑,簡單的葬禮之後,眾人散去。
失去妻子的丈夫好似失去了支柱,也變得日漸消瘦,本來他就很悲觀,和妻子才能互相扶持,現在妻子卻因為炎症而死,他自己也沒有盼頭了。
所有人中最樂觀的就是那個島國大叔了,因為他相信舊人類絕對還會重啟的。為此他甚至還和大家一起做了個玻璃唱片,把自己妻子的優美歌聲流傳下去。
為了能讓後世儘可能地發現自己的遺物,他們在沙灘上撿貝殼,積少成多,然後用貝殼和沙子,木炭等簡單的原材料製作了最原始的水泥,把需要保護的東西都包裹在原始水泥之中。
「果然不管人類發展多麼快,能保留最久遠的不是科技而是石頭。」杜蘭對他們的做法還是很贊同的。
雖然這些行為不一定有用,但至少他們在做事,如果什麼都不做,他們會瘋掉的。
信仰,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已經到了人類滅絕的關頭,區區幾個人類卻還要堅信人類還有未來,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為之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表明『毀滅人類,和人類無關』,人類不過是說沒就沒的弱小生物。人類文明到現在已經算是斷絕了,如果沒有信仰,最後的人類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因為理智來說人類已經是被淘汰的生命了。
但他們現在把歌流傳下去,把貴金屬保存起來,這些行為改變不了現狀,但他們必須去做,也不得不做,因為一旦放棄,他們和死人也一樣了。
人類不是野獸,因為他們相信一個美好的可以為之奮鬥的未來。
「我們做一點,我們的孩子做一點,我們孩子的孩子再做一點,總有一天積少成多,人類一定會再一次成為世界的主宰。」太空人們這麼堅信着。
島國大叔也經常和大家說他養子的事情,他的養子是個小天才,而大叔自己也是為了完成和養子的約定才成為宇航員的,在他的描述中他的養子從小就展現了對科學的嚮往,而且從來不會停止。
「我雖然是大學講師,但很多時候我還會覺得自己的智商比不上他,他真的是舉一反三,小小年紀就已經以發明了很多東西。如果是他的話一定不會放棄的。」
杜蘭看着這位大叔這麼激動,心想這個養子也算是他的精神寄託吧。這位大叔不相信自己,而是相信着養子,所以他不會放棄。
這樣努力的大叔,時常搞事情的大叔,自然也成為了荒島的中心。
大叔最常說的就是自己的養子會如何思考,就好像是部落的祭司一樣,會請神上身一般。果然遇到絕境,人類的思維就會發生改變。不能說他們就變成有神論,但信仰如果沒有一個具體的寄託,也不過是無根浮萍終究是不紮實的,所以大叔的信仰最終就落實在養子身上。而其他人的信仰落在大叔身上。
大叔也確實和祭司一樣,帶着大家沒事找事,讓沒有意義的事情變得有意義起來。
「這算是工具人一號了。」杜蘭以前覺得工具人只是有動手能力的,現在看來思想上也有思想的工具人——信仰工具人。
可是大叔再努力準備也擋不住時間,隨着第一批孩子長大,老人的身體也是越來越不行,大叔的妻子也開始變得羸弱,特別是生了第三個孩子之後,已經很難站起來了。
營養不良,缺少照顧,以前明亮的歌星已經被摧殘得變了一個人似得。大自然是殘酷的,不管是帥哥美女,都擋不住大自然的無情。
當然一個人除外,那就是杜蘭,他完全變,連皮膚都沒曬黑,不像其他幾個人在自然環境中風吹日曬已經完全換了個模樣。
島嶼倒是熱鬧了,因為沒心沒肺的熊孩子正在撒歡,幾個老人想要教育,卻也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些孩子根本對認字沒興趣。
畢竟連老人都很少寫字,根本沒有寫字的環境。就算一群孩子學會了寫字也沒用武之地,孩子的孩子自然也會荒廢。
老人是很悲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完全和工業脫節,甚至和文明脫節,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看着自己堅守一輩子的文化消散的痛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孩子變得野蠻,變得野性十足,因為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