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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心一沉,臉色變得蒼白,只一動不敢動的站立一旁,低下頭躬身行禮,心裏只不停的祈求宇文霓霞不要注意到她才好。
只是她如今是衰運上身,但見宇文霓霞行至她身邊,突然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冷冷的道:「喲,亭亭,怎麼昨日跟你說的話,你是一點也沒有聽進去呀,夏蟬,替我給內務府的紐公公傳個話,說我有事找他。」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朝福禧齋走去了。
欲言如被雷擊中一般,竟是一步也挪不動,也不曉得過了多久,直到身旁的宮女在耳旁開始催促,才勉強的挪開了步子。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她腦子一片空白,行屍走肉般的來到了靜室,茫茫然的站立在書桌旁,看着桌上擺好的筆墨紙硯,竟是連提筆的力氣都沒有。
這般不曉得木立了多久,忽然,隨着一陣微風吹來,門帘晃了一下,眼前一個東西,也閃了一下。
那是什麼。
筆架上懸着的那個亮晶晶的東西,是什麼。
天啊,玉佩,太后賜給她的那個玉佩。
欲言不可置信的取下了那個玉佩,看得真切,一面是雙蝠壽桃,一面是各種字體的福壽二字。
她腳一軟,跌坐在了凳子上,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將那玉佩緊緊攥在手心,跑到門口,對負責打掃靜室的兩位宮女道:「你們方才有見着誰來過這屋子了麼。」
「沒有呀。」兩位宮女一起回答。
「沒有麼。」欲言呆呆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回屋,突然見另一位宮女朝她們走來。
「喲,董姑娘來了呀,方才六王爺還來這問姑娘來了沒呢,我說還沒到,他就走了,也沒上太后那去,不曉得找姑娘有什麼事。」那宮女見到欲言,便快步迎上來對欲言說道。
「六王爺?」欲言一陣慌亂,手緊緊的握着那枚玉佩,手心微微沁出汗來。
她這小半日一顆心經歷了幾番起起落落,難免有些心神不寧,好不容易才定下神來將方子寫完,然後匆匆朝福喜齋走去。
剛到了福喜齋門口,便瞧見了一位總管模樣的太監手持拂塵正躬着身子聽宇文霓霞說着什麼。
待見欲言走近,宇文霓霞便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
「亭亭,怎麼寫一個方子要那麼久時間啊——」只是她話尚未說完,突然就呆了那麼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那枚玉佩此刻怎麼會好好的系在她的裙帶上的?
「你方才不是沒有戴這枚玉佩的麼?」宇文霓霞氣急敗壞的問道。
「一直戴着的,或者那時是被裙褶子擋住了,郡主一時沒有注意到。」欲言低聲回答。
「你,你是故意戲弄我的麼!」宇文霓霞怒氣沖沖。
「民女絕對不敢!」欲言急急的回答道。
「哼——」宇文霓霞氣呼呼的看着欲言,一旁的紐總管則訥訥的躬身不語。
「董姑娘回來了麼,怎麼還不進去把方子呈上去?」這時另一個小太監從門內走出,嘴裏催促着欲言。
欲言得此機會,便急忙對宇文霓霞行了一禮,然後匆匆的走進了福喜齋。
太后此刻正坐在一把春藤圈椅中與坐在身旁的永安萬給閒聊,陳煙寒還未曾離去,也伺立於太后身側,太后見欲言上前呈上方子,便接過來掃了一眼,就隨手遞給了站在一旁的魏公公。
「按方子煎就是了,唔,寒兒,你估計也想不到吧,我朝竟是出了個女國手,哀家這連日來的病,卻是叫董姑娘給醫好了,果真是巾幗里的英雄啊。」太后笑着對陳煙寒說道。
陳煙寒依舊一副頷首帶笑不語的姿態,聽見太后讚賞欲言,心底竟也是隱隱生出幾分莫名的歡喜。
只是待聽到太后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陳煙寒面上神色便有那麼一瞬間不那麼自然了。
太后不過是隨口這麼一贊,卻不小心應了陳煙寒退婚那日的說辭。
「太后過譽了,民女不過是學了一些岐黃之術,這巾幗英雄一詞,」欲言說到這裏,抬頭掃了一眼陳煙寒,又低下頭去道:「民女實在是擔當不起。」
呵呵,氣概不凡精於算計巾幗鬚眉。
她打死都不會忘記陳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