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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如果對方藉機守關,我才會有事,會被君璧罵死的。」
朱枚輕聲埋怨道:「你也真是,由着蔣觀澄來這邊胡鬧,君璧叮囑過我們的,到了孫劍仙府邸後,不要輕易外出。」
一身素雅長袍的少年轉頭望去一眼酒鋪,很快收回視線。
那種亂糟糟的氛圍,他不喜歡,甚至是厭惡。
修道之人,沒有半點潔身自好,沒有半分山上仙氣。
嚴律拎起手中的那壺青神山酒,笑道:「我這不是想要知道這仙家酒釀,到底與青神山有無淵源嘛。我家老祖,每次竹海洞天的青神宴,都會參加。」
朱枚白眼道:「就你嚴律最喜歡翻家譜和老黃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家祖上有多闊。蔣觀澄的家族與師門傳承,又不比你差,你見他吹噓過自己的師伯是誰嗎?不過他就是腦子不好使,聽風就是雨,做什麼事情都不過腦子的,稍稍給人攛掇幾句,就喜歡炸毛。真當這兒是咱們家鄉中土神洲啊,此次趕來劍氣長城,我家老祖叮囑了我好些,不許我在這邊擺架子,乖乖當個啞巴聾子就成,唉,算了,我也沒資格說這些,方才我就沒少說話。說好了,你不許去君璧那邊有什麼說什麼,就說我從頭到尾都沒講話。君璧唉,才觀海境,可他生氣的時候,多可怕,我還好,反正境界不高,瞧瞧你們,還不是一個個照樣學我噤若寒蟬。」
嚴律神色微微不太自然。
如果她不是有個家族叔祖,如今是流霞洲的書院山主,而且據說朱枚自幼就福報深厚,與他們所在王朝的一尊大岳女子山君,簽訂過一樁古怪山盟契約,沒這兩重關係的話,嚴律還真想給她一個大耳光,讓她長點記性,說點人話,不至於句句戳人心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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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這邊。
疊嶂也是剛剛聽說鋪子要白送一碗陽春麵,等陳平安落座後,輕聲道:「又要做陽春麵,又要管生意,我怕一個人忙不過來。」
陳平安笑道:「樂康那小屁孩的爹,聽說廚藝不錯,人也厚道,這些年也沒個穩定營生,回頭我傳授給他一門陽春麵的秘制手法,就當是咱們鋪子僱傭的長工,張嘉貞有空的時候,也可以來酒鋪這邊打短工,幫個忙打個雜什麼的,大掌柜也能歇着點,反正這些開銷,一年半載的,加在一起,也不到一碗酒水的事情。」
疊嶂笑着點頭,尤為開心,半點不比掙錢差了。
陳三秋晏胖子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這些都是陳平安會想會做的事情。
不過范大澈就有些納悶,玩笑道:「陳平安,你是真不嫌麻煩啊?你到底怎麼有的如今修為?天上掉下來的?」
陳平安喊道:「大澈啊。」
范大澈有些緊張,「幹嘛?」
陳平安循循善誘道:「你看與這麼多金丹前輩一起喝酒,這么小一張桌子,就有三秋,晏胖子,黑炭,疊嶂,多大面兒,結果只喝最便宜的酒水,不妥當啊。」
范大澈不太情願當這冤大頭,因為桌上還有個四境練氣士。
陳平安小聲說道:「那個拎酒少年,如果我沒有看錯猜錯,應該是負責打第二場的人,與你一般是龍門境。人家年紀才多大,你要是輸了,得丟多大的臉。」
范大澈便與大掌柜疊嶂要了一壺好酒,只是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麼確定,一定會有第二場?」
陳平安想了想,解釋道:「如果綠端沒被郭劍仙禁足在家中,還不好說。現在嘛,肯定會有第二場。理由很簡單,中土劍修最要臉。如果沒有意外,我們這邊的觀海境守關之人,是高野侯的妹妹,高幼清。對吧?她只上過一次城頭,暫時尚未去往南邊戰場,高幼清的資質當然很好,但是就廝殺經驗與飛劍殺力而言,劍氣長城的金丹劍修,相較於浩然天下的同齡人,足可甩開對方幾條街,但是金丹之下,優勢當然也不小,卻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大。何況中土神洲,天才輩出,那蔣觀澄是中土十人之一的徒孫輩,師父還是同行的劍仙苦夏,依舊在這一行人當中,不算什麼可以說得上話的人物,由此可見,高幼清會輸。而那拎酒少年,分明也不是那座山頭的主事人,我先前出手之後,只看對方其餘同夥一個個緊張萬分,下意識就想要幫忙,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