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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讓小米粒敲開門,屋內快步趕來開門的,是個身穿紫色道袍的年輕女冠,她好像是薛天君某位再傳弟子的徒弟,如此說來,她是這次造訪落魄山五宗道士中,輩分最低的那個了。
看來飛仙宮的道門規矩,不輕。
瞧見了門外的一大一小,朱紫綬一愣再愣。
一愣是終於瞧見了早就如雷貫耳的陳山主,二愣是陳山主脖子裏騎着那個黑衣小姑娘。
這座府邸廳堂那邊,瞧見門外的光景,便有幾個道士微微皺眉,只是很快就不動聲色。
既然是來落魄山登門做客,主人隨便些,不拘小節,他們當客人的,總不好說三道四。
朱紫綬連忙打了個道門稽首禮,也顧不得看那陳山主是否還禮,她就側身低下頭去,讓出道路。
陳平安跨過門檻,小米粒早就漲紅了臉,輕輕拍了拍好人山主的腦袋,陳平安卻笑着說不着急。
陳平安有意無意,稍微放緩腳步,見那朱紫綬沒有跟上的跡象,陳平安也就繼續前行,走出去十數步,身後年輕女冠才挪步。
到了堂屋門外,陳平安這才將小米粒放下,朱紫綬猶豫了一下,就等在外邊,不曾想那位青衫男子轉頭,伸出手掌,示意道友先行,朱紫綬這才赧顏且心慌地快步邁過門檻,回到自己最靠門的座位那邊站着,陳平安抱拳笑道:「落魄山陳平安,見過諸位道門高真。」
先前朱紫綬開門的時候,就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了約莫小半數道士,等到陳平安跨過門檻,與朱紫綬擦肩而過,又有道士紛紛起身,直到陳平安來到堂屋門口,就只剩下一位少年道士依舊坐着不動,是陳平安自報名號的時候,此人才緩緩起身,依舊比所有人慢了一拍,回了個潦草的稽首禮。
堂屋足夠寬闊,擺放十幾張椅子還是綽綽有餘的,兩把椅子還空着,自然是為此山真正主人準備的。
陳平安笑道:「都不用客氣,我們坐下聊。」
提了提青衫長褂,稍稍露出腳上那雙布鞋,陳平安緩緩落座,坐在薛直歲對面,小米粒與那少年道士相對而坐。
陳平安伸手輕輕拍了拍身邊小米粒的肩膀,笑着介紹道:「她是我們落魄山的護山供奉,周米粒,暫無道號。所以我下次去中土文廟,會請經生熹平幫她挑個好一點的道號。」
小米粒一手拽着棉布挎包,一手輕輕撓臉,難為情,真是難為情,她尷尬得桌兒大嘞。
薛直歲便與那位護山供奉點頭致意,說了句客氣話,貧道在此預祝周供奉得個美好道號。薛天君再介紹起自己這邊的道士。
許多道士頓時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米裕與那姜尚真,那般厚愛個小姑娘,原來她是位深藏不露的一山供奉。
越是大宗門大仙府,護山供奉越是地位超然,身份顯赫。像那龍虎山天師府內,不就有一位道號煉真的十尾天狐?
作為祖庭正宗的桃符山,這次來了總計四位道士。一位鶴背峰的修道天才,少年道容的香童,其師尊楊玄寶,她身份極為特殊,前身曾是於玄的開山弟子,兵解轉世,被於玄親自尋回山中,再次收為親傳弟子,故而楊玄寶前後兩世都是鶴背峰主人。而性格孤僻的楊玄寶潛心修道兩千載,又只收了香童這麼一位親傳,所以少年曾經多次跟隨師尊,破格去往雲夢洞天修道,楊玄寶甚至多次請師尊法駕光臨鶴背峰,親自為香童傳授符籙道法。
所以在桃符山,香童是出了名的輩分高,天資高,眼界高。
此外桃符山最負盛名的三座相鄰山頭,一候峰、二候峰、三候峰,名字看似取得馬虎,意思卻是不小,這次各來一人,梁朝冠,文霞,解姍,一道士兩女冠,道齡都不大,年紀輕輕就是峰主候選。
上宗羽化山,別稱「籙山」,這條主要道脈,只來了個名字就叫「丁道士」的青年道士,出身太羹福地,學問駁雜,是公認的山上全才,一學就會,一會就精。
下宗飛仙宮,宮主薛直歲,道號「值夜」,這位道門天君是於玄六位嫡傳之一。所以此次出遊,他輩分、境界、身份都是最高,司職護道。薛直歲帶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