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五聽不到聲音，只能跟看精神病人似的看我跟一隻白狐大眼瞪小眼。

    就是不知，在看到他好不容易存好的豬肉不翼而飛後，會是什麼感想。

    強忍下想要殺人的衝動，好半響，我才恢復原有的神情，硬着頭皮承認。

    「嗯，我養的！！」

    咬牙切齒，沒人知道，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用了多大力。

    老子一個從來不跳腳的人，剛才差點兒就砍狐了。

    白羽依舊傲嬌，大尾巴一甩，直接躍上我肩頭，蜷成一團。

    廖五看在眼裏，再看看自己供案上的幾隻，竟然…有些羨慕？

    「真漂亮」

    得！！等他看到冷庫里的場景，就不漂亮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直到十二點，我帶着廖五上山。

    夜間的風很冷，迎面吹來，鑽進脖頸，像要把人撕裂開。

    廖五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大半夜上山，看着四周黑漆漆的環境，不自覺縮了縮脖頸。

    「平安姑娘，咱們到張日章家地頭嗎？還是去哪兒？」

    我暼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隨即朝森林後努了努嘴，「去那邊。」

    說完，率先一步過去，冷風吹的樹枝「劈啪作響」，月光照下來。

    枝椏間印下影影綽綽忽明忽暗的斑點，剛下過雨，腳踩在泥土裏，不一會兒，鞋幫子上便沾滿泥濘的黃土。

    廖五小心翼翼跟在後邊，兩隻油光程亮的黃皮子守在他身邊，一左一右。

    隨着樹枝晃動，枝丫上的雨絲「簌簌」落下來。

    我剛要說什麼，就聽耳側的聲音傳來，「來了。」

    是白羽，我暼了它一眼，抬手拽了一下廖五，很快，在我二人蹲下的瞬間。

    兩隻黃白的皮子從林間竄出來，其中一隻嘴裏叼着野兔，突然，廖五身邊的黃皮子動了。

    隨着一聲刺耳的尖叫，剛還耀武揚威的兩隻野皮子便被廖五的家仙兒各自一隻，咬着後頸提了過來。

    廖五站起來，之前上他身的黃仙兒跳起來，躍在他的肩膀上，幾分鐘後，

    地上的幾隻野皮子嘴裏發出「吱吱吱」的尖利聲，話落之際，廖五的身體再度佝僂了起來。

    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問清楚後，他面對着我，上吊起來的眼睛蒙着一層白霧，極其瘮人。

    「這兩隻野皮子說，養它們的是個滿臉麻子的中年男人。那個男人不僅會道士的活，還是個術士。」

    說到術士，我不自覺想到之前遇到的那個養黃皮子的莫先生。

    雖然養黃皮子，但身上卻沒有黃皮子上身的跡象，那天在樓上，他用黃皮子攻擊我。

    想弄死我，也是因為他無法讓黃皮子上身，所以只能利用黃皮子殺我，而且，他在輪椅上一直保持與我一米左右的距離。

    不出意外，也是個術士，柳娘也是術士，術士會的東西不少，甚至能做紙紮。

    但有個短板，就是不能距離敵人，邪魅太近，不然，出事兒的時候跑不了。

    這也就說的通了，為什麼那天后山上那麼多人皮燈籠，應該都是這個人弄的。

    家仙兒又問了些其他事情，但內容都沒什麼重點，野皮子跟家仙兒不一樣。

    跟供奉的人之間有供香牽引，野皮子只有在辦事的人主動找它們時，才能找到對方。

    線索中斷了，問出來的有用消息只有一條，對方是個滿臉麻子的中年男人，還是個術士。

    恰在這個時候，黃皮子上身的時間也到了，家仙兒從廖五身上跳下來，廖五沒有像之前一樣站起來。

    而是朝後暈了過去，算算時間，這次家仙兒上廖五身的時間竟延長了三分鐘。

    廖五白天剛被上過身，在原有的時間段上強行延長几分鐘，對還沒出堂的廖五來說，已經算極限了。

    難怪他會承受不住暈倒，沒了黃仙兒的控制，兩隻野皮子朝遠處森林跑去。

    回想起剛才得到的信息，我找了一塊兒石頭坐下，山上的風雖然冷，但還沒到能凍死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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