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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過了方才一瞬間的驚嚇,蘇青鸞左右活動了一下身體——尤其是雙手——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摔傷。
畢竟作為一個掌廚的,若是傷了雙手或者腰部,最近一段時間基本上就可以告別後廚了,蘇青鸞是絕對不想的。
還好,除卻情緒上有些驚嚇,蘇青鸞沒有感覺到自己受傷——甚至原本以為的很輕微的擦傷挫傷都沒有。
她又湊到托盤旁邊查看逐一摸了摸容器的外壁——還好,沒有湯汁灑出來,那麼說明裏面的菜品受到的影響不是很嚴重。
想到方才感受到的不同尋常的氣流,蘇青鸞確定那不是自己的錯覺,於是問道:「沐行之,你會氣功之類嗎?」
沐行之原本扶着托盤的手微微一頓,轉身回頭看向湊近了觀察托盤內容器的少女,表情略有些困惑:「何為氣功?」
蘇青鸞愣了愣,心說估計可能是不用時代對於「氣功」這東西的定義或者名字不太一樣?
她不確定這一點,於是乾脆實話實說:「方才我要跌倒的一瞬間,感覺到似乎是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流托住了我,我以為是你使出什麼『隔山打牛』之類的氣功」
沐行之先是一愣,隨即衣袖掩口,低聲笑出聲——不是以往那種意味深長或者維持表面禮貌的笑容,而是真切被逗笑的那種。
蘇青鸞滿腦子問號:「你笑什麼?」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總感覺她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青鸞還真是天馬行空啊,隔山打牛這個詞不錯,只不過」沐行之湊近了一點兒,揶揄道,「這種功法若是在哪裏有教授的,我也想要學一學。」
「」果然是被鄙視了吧?蘇青鸞心說難不成自己是在一瞬間腎上腺素爆發讓身體潛能全都發揮出來,才避免受傷?
她完全被沐行之突然湊近的動作攪亂的思緒,卻不曾發現,其實沐行之只是在揶揄她那句「隔山打牛」的叫法,不過她提出的問題本身,卻並沒有得到解答。
這時候,松伯從後廚端着另一個大一些的托盤過來了,邊走邊感嘆:「蘇娘子,你這些盤盤碗碗看上去不大,分量可不輕啊。」
雖然這麼說着,不過松伯單手就端了一隻托盤,另一隻手上還端着另一個小一些的托盤,上面放着一隻青瓷酒壺和兩隻同材質的酒盅。
即便這樣「左右重量失衡」,松伯腳下的步子也十分快速而平穩,讓蘇青鸞錯覺他那手中的大托盤並沒有之前感受到的分量,而只是輕飄飄的模型而已。
然而很顯然這只是錯覺,托盤擱置在桌面的聲音,讓蘇青鸞確定,之前她幾乎端不起這個托盤的經歷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松伯放下托盤和酒具,只留下一句「慢用」便想要如往常一樣退至門外,卻被蘇青鸞叫住了。
「松伯,我也做了您的份呢!」蘇青鸞指了指各種分成三等分的被盛在三份同樣容器中的各種菜式,「除卻這一道,其他都是分了三份的。」
蘇青鸞指的,卻是那一盤看上去最為顯眼,也佔據桌面最大面積的一大盤,松伯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看上去就像是主菜。
松伯似乎並沒有想到自己也有一份,原本爽利的笑容反而有些侷促:「蘇娘子我不能與東家同席,您的好意松伯心領。」
雖然之前已經聽松伯說過,但是蘇青鸞還是有些詫異:沐行之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非常看重規矩的老古板啊?更何況從日常相處來看,松伯很明顯十分受到沐行之的信賴看重,加之松伯從年紀看來,怎麼也算是長者,不至於連一起坐下吃一頓飯都不行吧?
蘇青鸞這一眼是下意識的動作,覺察到其中的意味多少有點兒不禮貌時候,她就控制自己把視線扭轉回來了。
然而即便是這麼一瞬間的視線,對於松伯和沐行之這樣的人來說,還是太過直白明顯了。
沐行之看向松伯的表情有些無奈,而松伯卻笑道:「蘇娘子不必想得太多,這並非東家規矩多,實在是因為我的一些經歷所致,不太習慣同旁人一起同席用餐。」
蘇青鸞沒有想到,自己尚未言之於口的疑問會被二人就這樣道破,正有些不好意思,聽到松伯這樣一說,就更不好意思追問了,於是抬頭看向對面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