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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共和江萬載聞言,只能行禮告退。
在他們走後,史嵩之卻沒有心思休息。
楚軍在他的率領下,接連丟臉,讓他心中充滿了恥辱感,同時他也確實為大宋朝廷,為官家擔心。
那臨沂王雖是流落北方的宗室,但是他與金國殘餘混在一起,對於朝廷而言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若是臨沂王繼續獲得功勞,對於大宋朝廷將是一個威脅。
現在臨沂王手下有那麼多精兵,這次又俘虜不少蒙軍俘虜,若是讓他再獲得大功,臨沂王的實力就會大到朝廷無法控制的地步。
史家世代為官,對皇帝忠心耿耿,當為皇帝考慮,避免出現隱患。
這時史嵩之站在大帳內來回踱步,半晌他回到桉台後,提筆寫下一封秘密,叫人送去臨安,然後又叫來一員心腹,兩人密談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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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澗山上,蒙軍擊退了楚兵的進攻,不過卻沒有改變自身處於絕境的現狀。
方才因為宋軍逼得太緊,激起了蒙軍的抵抗意志。
現在楚軍被擊退,山上蒙軍又恢復了一支身楚絕境的軍隊該有的模樣。
這時忽必烈坐在山石上,用布反覆擦拭着手中彎刀,眾多蒙軍將領就在他周圍,卻沒人說話,安靜異常。
「王爺,吃點吧!」楊友端着一碗熱騰騰的肉湯,遞到他的面前。
忽必烈抬頭看了一眼,沒有拒絕,可接過來後,明明很餓,卻又沒心情喝下。
蒙軍倉皇退入山中,雖然從附近村落劫掠了一些物資,但是對三萬蒙軍來說,依舊是杯水車薪。
這些食物只能夠吃半個月,然後就得殺馬,最後戰馬吃完,便只有死路一條。
忽必烈已經粗略估算,就算趙泰不進攻,他也撐不到淮河冰封的一天。
想到這裏,忽必烈不禁仰天閉目,想我忽必烈出身黃金家族,乃鐵木真之孫,十歲就跟隨父兄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威名遠播,不想就要結束在這裏。
在忽必烈心懷不甘的感慨之時,山下卻來了幾人,正被察刺領着從小道上來。
走在前面和後面的,都是模樣狼狽的蒙軍將士,中間夾着一人,頭上東坡巾,身穿直裰,外穿圓領寬袍,腳上革鞋,在蒙軍的監視下走上來。
察刺走到忽必烈面前,俯下身子,附耳低語,「王爺,南人派使者過來了!」
忽必烈聞言有些驚訝,他將湯碗遞還給楊友,拿起一旁彎刀,順着察刺目光,打量來人。
只見那宋人四十歲上下,身材微胖,皮膚白皙,面色紅潤,鄂下鬍鬚經過精心打理,一看就是南人中的讀書人。
忽必烈眯眼打量一陣,沉聲道:「帶他過來!」
忽必烈打量來人時,那人也在打量山上情況,他看見蒙軍將士士氣低迷,各個模樣悽慘,不禁疑惑敵人都這番模樣,史相公的攻擊為何會受挫。
這時他被蒙軍帶到忽必烈面前,並不畏懼,而是微笑作揖,「鄙人杜文博,見過殿下!」
忽必烈握緊刀柄,「你此乃何意?趙泰那賊子想羞辱本王嗎?」
杜文博搖頭,澹澹微笑,「殿下不要激動。鄙人乃史相幕僚,並非為臨沂王做說客。」
忽必烈原本以為是趙泰派來的人,正準備一刀砍了,把人頭還給趙泰,卻不想是史嵩之的人。
一旁楊友聞言,不禁問道:「可是史嵩之,他派你來此,欲意何為?」
杜文博道:「此來正是為了遊說殿下!」
「還是做說客!」忽必烈獰笑一聲,不過卻沒發怒,而是沉聲道:「本王倒要聽一聽,你要說什麼?若是不能說動本王,本王便借你腦袋一用,好叫蠻子知我決心!」
趙泰依附於鄭清之,他和趙葵、趙范都是主戰派,現在圍住忽必烈,自然是往死里打,就算派使者,也是讓他投降。
史嵩之則不同,他是南宋主和派,對於他的使者,忽必烈有興趣聽他說些什麼。
杜文博能夠成為史嵩之的心腹幕僚,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他拱手一禮,便侃侃而談,「殿下要殺我,還不容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