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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泰卻不卑不亢,忽然長長作揖,「回稟相公,投身金營,乃我迫不得已之舉。我雖身在金營,但卻心懷大宋啊!」
趙范冷哼一聲,「既心懷大宋,可曾記得靖康之恥?」
趙泰背過身,頭四十五度上揚,慷慨激昂道:「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此等恥辱,我豈會忘記!」
趙范見此神情柔和了一些,「既是這般,你為何替金人做說客?阻礙朝廷滅金!」
面對趙范的步步緊逼,趙泰卻沒有慌亂,他轉過身來,一臉沉重,「回稟相公,正是因為我心裏記着靖康恥,所以才幫助金人,阻止大宋與蒙古聯合!」
趙范聽了趙泰的話,呼出一口氣,沉默片刻,「國瑞是吧!你坐吧!」
趙范微微抬手,指了指椅子,示意趙泰坐下,他則回到了桌案後。
在兩人落座後,趙范收起嚴厲的神情,「看來我沒有看錯你!今天我召你來,想必你已經猜到我的用意了吧!」
趙泰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相公也是擔心,聯蒙滅金會導致大宋重蹈覆轍!」
趙范讚許頷首,沒有隱瞞,「不錯,朝廷武備鬆弛,有金國在,還能在前面頂一頂,要是金國滅亡,那朝廷就必須獨自面對蒙古。本官想滅了金國,以雪百年國恥,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趙泰心中暗喜,還真是遇見了貴人。
他對南宋朝廷的情況兩眼一抹黑,只知道現在的皇帝是宋理宗,那個死後頭蓋骨被做成酒杯的南宋皇帝,再就是一些歷史名人,至於南宋朝局則完全不清楚。
現在有了趙范這位宋朝大員提點,他送禮遊說至少能有個方向,不至於跑到那些支持聯蒙滅金的大臣家裏去。
趙泰不禁作揖一禮,「相公真乃老成謀國啊!」
趙范頗為欣賞的看了看趙泰,「你的事跡,本官都知道,可謂英雄。」
這次蒙古攻金,宋國上下都以為金國會完蛋,卻不想出了個趙泰。
現在蒙古撤兵,金國發生的事情,也被宋國的細作傳回來。
趙泰毒殺拖雷,百騎劫營,使離間計都傳入南宋。
趙范一直關注着金國的情況,當他聽到這些消息,便讓人特別關注和調查過趙泰。
趙泰忙道:「相公謬讚了。」
趙范擺擺手,「好了,我們不要相互吹捧!你既然心懷大宋,可願意為大宋做事?」
趙泰聞語愣了下,「相公,我自然是願意為大宋做事,只是我現在做的事情,暫時無法脫身!而且,我必須完成出使之事!」
趙范道:「並不妨礙,你也無需離開金國,本官想要你在金國做大宋的內應,為本官傳遞金國的消息!」
趙泰明白了,這是讓他當潛伏者。
趙泰沒有猶豫,他也希望儘早與宋朝搭上線,以便在金國被滅後,有個新的靠山。
「卑職願聽相公號令!」趙泰當即起身行禮。
「好!你現在既是金國使者,也是我大宋的內應!」趙范滿意的笑了笑,揮手讓他坐下,然後沉聲道:「說回正事。現在蒙古人已經前往臨安,你準備怎麼辦?」
在南宋一百多年的時間裏,主戰派能夠掌握朝廷的時間是屈指可數的,而武臣更是長期被壓制,缺少話語權。
趙范並不贊成聯蒙滅金,他看見蒙古使團到來,便感到有些着急,所以才將趙泰叫過來詢問,想聽聽金國打算怎麼說服宋廷放棄聯蒙滅金。
他的話一下就把趙泰給問住了。
說實話,他現在連方向都沒搞清楚,可謂有勁兒,也沒地方使。
趙泰沉聲道:「不滿相公,我現在對大宋朝局是兩眼一抹黑,就算到了臨安,也不知道哪些人可以拉攏,哪些人可以遊說。」
趙范捋了捋鬍鬚,沉聲道:「現在朝廷被右丞相史彌遠把持,他手下有四木三凶。「四木」是薛極、胡榘﹑聶子述﹑趙汝述四人。這四人每一個名字中都有一個「木「字,同時還是史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