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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悅不安穩。
她又回到鬼面幡里。
明明知道是個夢,還是痛,還是絕望,還是不敢有一絲異動的,讓丁岐山發現馬腳。
每次感覺神魂頂不住,就要燒散的時候,那陰火偏又停了下來。
這日子沒法過了!
一次次,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無休無止!
她想醒過來,可怎麼也掙不開眼睛。
蘇淡水再次幫她擦試眼角流出來的兩滴淚,心緒前所未有的痛。
「師父,怎麼還沒醒啊?」
進來梅枝望向同樣剛進來的時雨,時雨嘆口氣,摸出一面法鏡,突然罩向還在昏迷不醒的盧悅。
正在床前的蘇淡水一見那鏡子,嚇得忙跑到師父梅枝身後。
半晌之後,鏡子無有一點反應,梅枝和時雨沒有高興起來,反而神色更為凝重。
「淡水,你速去連天峰,請你棄疾師伯。」
蘇淡水心中吃驚,大慌之下,迎面與進來的夏瑜又撞到一處。
「你……!」
夏瑜從來沒見過沉穩的蘇師姐有這樣毛躁的時候,還沒說話,就被蘇淡水不動聲色地指了指自家師父手上的鏡子,給嚇到失聲。
此鏡為水輪鏡,屬宗門特殊法寶,別的本事沒有,就只有一件,可以查看到那人的神魂是不是原本的。
修仙界傳承至今,不知哪一代出現了奪舍之術,之後,身死的修士不甘心,奪舍別人的身體。
甚至有人因為自己肉身要隕,不甘心那區區壽元,妄想一代代奪舍,雖然這樣成功的案例沒被記載過,夏瑜也聽人腦補嚇唬過。
盧悅靈根資質都是上上乘,她行事不羈。對谷家沒有一點香火之情,讓師父師伯她們懷疑,倒也有可能。
「還不快去?愣什麼?」
梅枝連插了七根銀針在盧悅頭部,一抬頭。看到蘇淡水居然還沒走,不由大怒。
蘇淡水連滾帶爬跑出去,往連天峰去。
不是奪舍,不是兩魂相爭而醒不過來,那盧悅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中了別的什麼招了。
「……什麼?盧悅昏迷不醒四天了?」棄疾大驚,他才為四天前一晚的掃帚星煩惱,就收到這麼個要命的消息。
「到底怎麼回事?昏迷四天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到現在才來稟告?」
什麼叫才來稟告啊?蘇淡水很想抹汗,盧悅雖是須磨師叔的關門弟子,可這般要向棄疾師伯稟告也不太對吧?
「我……我師父一開始只說她是大傷之身,中了風寒才沒醒。昨天,師父幾次試探不對,剛剛與時雨師伯一起,動了宗內的水輪鏡,沒發現不對。師父才讓我來請師伯的。」
棄疾一拂衣袖,帶上她,「你們是怎麼發現,她一個人在插天峰上昏迷不醒的?」
說到這個,那只能把溫家扯進來了,蘇淡水從師門長輩對盧悅事情上的緊張,不敢有一點隱瞞,一路乖乖把那天插天峰上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棄疾一直聽到後面殘廢二字,那霍然把眯着的眼睛睜開。
好在此時已到目的地。要不然,蘇淡水覺得她恐怕都要頂不住師伯無形中釋放出來的壓力了。
「夏瑜出去。」
棄疾真人直直進去,把夏瑜也轟了出來。
夏瑜也抹了一把汗,「梅枝師伯說。盧悅的神魂……可能被什麼強大的東西,給拉到某一恐怖的記憶里,所以她醒不過來。」
恐怖的記憶?
能有什麼記憶對盧悅來說是恐怖的?
蘇淡水怒目,「司馬雅還關在刑堂吧?走,我們去看看她。」
若不是司馬雅那般刺激她,她也不可能昏迷到現在。
身為修士。原本身體的強度,就遠強於凡人。
盧悅剔骨流盡血脈,那個時侯,都沒昏迷,現在發燒,就算把以前的再加上現在受寒,連番發作,也頂多昏迷兩三天,今天是第四天,還沒醒,也怪不得師伯她們各種懷疑了。
夏瑜嘆口氣,「我師父說,盧悅與谷家是兩敗俱傷!」
「她與谷家的事沒解,」蘇淡水白了她一眼,笨師妹怎麼老是抓不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