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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紅韶起身送周氏出門,她猶豫了一下,原該照顧着她送到連母的院子裏的,可是這是大房的事,安紅韶心裏總不想參與的。
或許有些事發生過,真的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不同的。安紅韶已經學會了,凡事要給自己多打算。人家夫妻床頭打架不定床尾就合了,若是自己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不定一下子就得罪了人家夫妻倆人。
感覺到安紅韶停下的步子,周氏也停了下來,不解的看了安紅韶一眼,隨即反應過來,吸了吸鼻子,卻握緊了安紅韶的手,「同嫂嫂一起過去吧。」
她一早就來同安紅韶抱怨來了,也沒有什麼隱藏的,左右家醜人家都已經知道了。
周氏叫着安紅韶過去也是有私心的,對於這件事上,連母只會聽連如信的,不會說旁的話。可是安紅韶在旁邊卻不一樣了,連母總是要顧及安紅韶的,今日她怎麼對周氏,來日便有可能怎麼對安紅韶。
說完又沉思了片刻,「就當嫂嫂欠你跟母親的人情。」
周氏乾脆將話說的透徹,她若是說那些虛偽的,說什麼讓安紅韶陪着走走就行,安紅韶還不會去的。
如今,周氏已經說清楚了,她這是在求安紅韶,同樣,她也不會說糊弄安紅韶將連母給落下了,她是需要連母做主的。
如今她心裏沒底,萬一連如信真的跟那婢女早有首尾,她肯定阻攔不了,但求連母做主,狠狠的訓斥那賤人,訓斥行為不妥的連如信!
「嫂嫂說這話就見外了。」安紅韶重新扶住了周氏。
接下了這捅破的窗戶紙。
只是這才走了兩步,瞧見郭嬤嬤急匆匆的過來了,她俯身行禮,說是連父下令讓連如期跟安紅韶過去一趟。
瞧着郭嬤嬤神色凝重,在看向周氏的時候眼神複雜,想來已經知道這事了。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的,若是尋常,冬青手裏的傘肯定會被連如期接過來的。只是如今周氏在這,夫妻間還是莫要這般的親密了,再引得周氏傷心。
只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們倆人的後面。
因為有連如期在,周氏也沒再多言,妯娌倆攙扶着往前走。
這次是直接到了連母的院子,這會兒個院子已經清出去了,婢女們都在院子伺候着,連如信直挺挺的跪在院子裏。
經過他的時候,還能聞出滿身的酒味。
聽見腳步聲後,連如信隨即抬起頭來,在看見周氏的那一刻,連如信已經明顯的瞧出,情緒波湧來。
周氏沒看連如信,只抬頭專注的往前走。
屋裏的帘子已經捲起來了,屋門微微敞着,能瞧見兩位長輩坐在主位上,臉色都不好。
進屋的時候,周氏作為長媳走在了前頭,先過來見禮。
連父這會兒還穿着朝服,想來是下朝後被叫回來,還沒來得及換,瞧見她們見禮,也只是哼了一聲,連話都不說一句。
連母只能在旁邊,對周氏噓寒問暖。
家裏出這樣的事,下頭人都傳遍了。
連父一回來,也沒聽連如信解釋,直接讓滾在外面跪着去,到現在,大家也還是只知道外頭傳的情形。
「受委屈了,好孩子。」連母看着周氏眼睛紅腫,有些哽咽的安慰。
都是女子,都能理解她的心境。
連父卻沒那麼多彎彎道道,深吸了一口氣,側頭看向周氏,「你是什麼打算?」
這女子該怎麼處置,到底還得她這個正室開口。
「我,尊重夫君的心意。」周氏微微低頭,哪怕是恨的咬牙切齒,也只能故作大方的這麼說。
如果說尋常正妻,完全可以罵幾句的。可偏偏,她們成親近四年,連如信連個暖床的丫頭都沒有,今日出這麼一茬,她哪裏還有資格,說三道四。
「給我滾進來!」問了周氏的態度,連父才衝着外頭吆喝。
連如信趕緊起身,因為跪的時間長,再加上這地面涼,一下沒起來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這般一來,倒顯得他受罰嚴重。
連如信緩和過來了,低着頭快走了幾步進屋,也不敢站着回話,自顧自的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