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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了,院子裏屋檐下,掛起一對大紅的燈籠,顧陽景最愛抬頭去看,這可是顧石諾親手為他和顧雪景做的燈籠。
季安寧再次見證顧石諾的動手能力,她心裏只覺得不太好。這樣的一個優秀的男人,在她面前打眼出現,要是再有心對她來一些溫言細話,這是擋不住的誘惑。
季安寧暗自撫住心口的位置,她只有一顆心,因為護得太過嚴實,她還不知那到底是玻璃心還是石頭心,她盼着是石頭做成的心,可以溫暖得過來卻不易碎。
這種想要接近卻又驚怕的感覺,讓季安寧有些心動不已。這世間的事情,總要親自去嘗過,才知道別人言說的真假。
然而她的膽子小,她一直以來喜歡的情感,都是要有一些距離,彼此相親卻各自能保有私密性。她覺得這樣的關係,能給予她一種精神上面的安全感。
季安寧神色迷惘的抬眼瞅着在風雪中飄蕩的紅燈籠,她難得有些任性起來,她不想在此時回房去面對那個性情霸道的人。
或許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會在有些事情方面極其的獨霸。季安寧悠悠的嘆一聲,如果能夠回到前世去,她一定會珍惜大好的日子,再也不會虛度光陰。
可惜這一世,她只能隨着潮流方向行走。她望着天空,雪花落了又落,這樣下雪的日子,反而不冷,讓她的心裏有暖意。
雪花把世界裝點得如夢如幻般的美麗,如同童話里的故事一樣。季安寧暫時會忘記她身處在何地,她能把生活想像得成如同賣火柴的女孩子夢裏情形一樣的溫暖。
季安寧只覺得在這一片刻,她也總算做了一回有詩意的人,竟然有閒心賞雪景。隔鄰王家在大過年裏一樣的鬧騰不已,王夫人的哭聲悲愴,而王將軍的話語很是無奈。
聽上去,王將軍象是被人強上了一樣,他如今有些騎虎難下。王夫人是堅決的有我無她,而王將軍聽上去還是有幾分憐惜外面的女子。
季安寧知道四鄰里一定有無數雙耳朵聽着王家的熱鬧,可是季安寧想起王家小子趴在院牆頭上那張無憂的笑臉。她的面上,總是露出有幾分不忍心的神情。
王四嫂子有些擔心的行過來,她聽一聽房裏的動靜,她的心裏暗嘆息不已。那對難討好的老夫妻走後,這對小夫妻反而生了意見。
季家在此處無人,她一個做下人的人,只能幹瞪眼瞧下去。王四很是痛快的與她說:「小姐不是老夫人那般的人,她的心裏有成數。」
王四嫂子只覺得自家男人在這方面實在是不懂事,可是另一方面,她慶幸他的不懂事。王四在外面風風雨雨來去,他能不沾那些事情,正是因為他的心思從來不曾關注過那些事情。
而顧玫諾兄弟在這方面目前瞧來乾淨,王四無榜樣可以學,王四嫂子覺得日子過得舒暢。王四嫂子伴在季安寧的身邊,聽着王家的熱鬧。
她嘆息着說:「王將軍這麼大的官,他難道不知道是那個女子借事賴上了他嗎?」季安寧嘲諷的笑了笑:「只怕心裏是知道的,他是有幾分同意,才會鬧到王夫人的面前來。」
王四嫂子輕輕嘆息着說:「因這麼一樁事,鬧得四鄰的年都過得不痛快。王夫人為何不去尋公婆做主,她連生有幾個兒子,在公婆面前直得起腰。」
季安寧閒閒無事可以做,這一時,也不想進房裏去。她有閒心與王四嫂子多說幾句話:「只怕王家公婆也盼着兒子兒媳婦不親和,這樣兒子會更加的倚重與他們。」
王四嫂子瞪大眼睛瞧着季安寧,她一向心地善良,從來不會惡意來評估任何人。季安寧瞧着王四嫂子的神情,她笑着說:「將來我不要做那樣的婆婆,等到孩子們大了,我就來學畫畫。」
這話題方向一下子轉向好學的方向去了,王四嫂子一時之間心慌不已的瞧着季安寧,說:「再過些年,我要不要學一些東西,我不要做讓孫子們噁心的那種祖母。」
&哧。」季安寧輕輕的笑了起來,說:「四嫂子,你只管安心,等到你的年紀大了,王四叔那時我放他榮養,你天天去煩他,要他與你講大江南北的見聞。」
季安寧越來越尊敬王四這個人,他在外面實在是太為她着想。她店鋪里的生意越來越好,他親自與她說:「少奶奶,現在到了要買一房能幹的掌柜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