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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秋天走到冬天,熟州城裏的街談巷議轉換許多新的話題,顧家季家兩家的聯姻,很快的淹沒在別的事情裏面。只會在有人偶然提及時,才會被人們再一次提起來。季家,很是平靜的度過了這一階段。
季家老太爺和季寶花很是安穩的在後院裏過日子,他們父女很少出門去,就是有事出門,也不再從前那樣一去就是大半天,而是快去快回,季寶花還會特意去跟布氏說明要去做些什麼事情。
季安貞自然是沒有單獨去過後院,她單獨來尋過季安寧,希望她能相伴着前往後院去給季老太爺請安。她與季安寧說:「寧姐姐,我母親從前跟我提過,女子在娘家時,有孝順的好名聲,將來在夫家,一定會得長輩們歡喜。」
季安寧不相信寧氏會跟她說這樣的話,有季老太爺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長輩,再有一個名不順的虛長輩季寶花,寧氏除非是發燒腦子有些不清楚,才會鼓動女兒去孝順那兩人。季安寧懷疑這些話都是寧家人跟季安貞所說,而她利用來勸說季安寧行事。
季安寧很是直接的拒絕她的一番好意,她沒有心思去跟季安貞做這樣的面子事情,她有太多別的事情需要去做。季安貞很是失望憤怒的瞧着她,惱怒的衝着她說:「寧姐姐,我瞧着你從來都是立不起來的樣子,你想在顧家平安度日,你那是奢想。」
季安寧皺眉頭瞅着她說:「那我出嫁的時候,你為我添妝時,就因你的這種擔心,為我準備一把長刀吧。我心裏已經準備好了,我要是在顧家日子過得不好的時候,我就拖着長刀橫掃四方去。」
季安貞目瞪口呆的瞧着季安寧,她相信她做得出來這樣的混事。她很是憤然的瞪着季安寧說:「你這是想讓我給父親母親罵嗎?你立心不良,我父親母親還說你的心性純良,有那個純良性子的人,未嫁之前,就想好日子要是過不下去時,便拿刀橫掃夫家?」
季安寧掀掀眼角說:「你這時說我立心不良,你剛剛邀我和你一塊去後院,你立心很好嗎?你明知在這個家裏面,老太爺和那位老小姐瞧我最不順眼,你還要我送上門去給人嘲諷,你的心地很好啊。貞兒,你是聰明人,可我是懶人,我不會為你去拿刀幫你在前面沖。」
堂姐妹兩人再一次不歡而散,這一次之後,季安貞很久不曾再來過三園。田氏一向對身邊人的行事特別的放任,她自然不會去關心這樣的事情,她聽說過後,只是笑了笑就放下。季安寧很舒服的接受生母這般性情,有這樣的一個母親,她心裏壓力少了許多。
季守家待季安寧依舊是不冷不淡,父女兩人親情淡薄。田氏曾經用心勸過季守家,可是季守家也曾用心的想在季安寧面前表現父愛,可是他面對已經長大的女兒,瞧着她冷靜的面容,想着她只要及笄之時就要出嫁的事實,他的心很快的淡下去。
田氏努力過一次兩次好幾次之後,見到這對父女相處的平和,她就不再要求他們一定要親近起來。田氏偶然間見過季安寧在季守業面前的情形,大伯子待女兒親近自然,而女兒待大伯子一樣是親近無拘的說話。
田氏嫁進季家多年,她心裏面非常尊重季守業布氏這對夫妻,然而在尊重裏面,她對季守業這個大伯子有一種天然的防範心。可是在她瞧見女兒和他的相處之後,她的心裏滿滿的感動之情,季守家無法給予季安寧的父愛,女兒已從大伯的身上得到了。
田氏暗藏着那種妒意兒女跟季守業夫妻太過親近的心思,她很快的消散開去。誰對她的兒女好,誰就是她的恩人。她回到娘家時,田家老太太和田家大舅母跟她說的話,她先前有些不信,她不信季守業布氏待兒女能如同他們的嫡親兒女一樣的親厚。
然而回到季家這些日子,她親眼目睹的事實,讓她瞧得很是明白季守業布氏都是難得的人品高貴的長輩,他們待季樹立兄弟和季安寧是非常的親厚,孩子們在他們的面前很自然的親近。
布氏是不會當着田氏的面糾正季安寧的任何行事,可是她背着田氏時,她還是會教導季安寧要親近父母。田氏很是用心的待季安寧,她縱然在外地,她都交待娘家人關注兒女的情況。季安寧不是真正的孩子,她對此心有感念,她待田氏願意去親近。
只是季守家待她的漠然,她如何都無法去親近如同陌生男人的生父。在她的心裏面,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