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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石諾瞧着顧母的神色,他的心裏嘆息不已,他的母親受父親冷落多年後,她對父親依舊心懷有希望,這是父親的幸事,卻也是母親的不幸。顧石諾以他現在的年紀和經歷,他還沒有到能夠體會這些事情本質的時候。
這樣的一對外貌相配的夫妻,一個有心,一個無心,其實在經世人的眼裏,只會說這是兩人的不幸,他們都沒有機會相遇到最合適對方的人。顧母瞧一瞧兒媳婦臉上為難的神情,再瞧一瞧小兒子臉上憤其不爭的神情,她略有些苦澀的笑着說:「十兒說得極是。
我的年紀大起來,家事是需要你嫂嫂來打理。」顧家嫂嫂聽她的話,她連忙推辭起來,說:「母親,我們家自然是由你掌家,媳婦我要帶孩子,沒有這麼多的精力來管好一個家。」顧家嫂子瞧着顧母的神色,她有些余心不忍起來。
哪怕是在顧母的管家理事下,她這個嫡長子媳婦要受着一些說不出口的委屈,她也不想去瞧見顧母此時眼裏那種破敗的眼神。顧母瞧着兒媳婦,她心裏那有不明折,她兩個嫡親的兒子,都希望能由眼前這個處事明達的兒媳婦來管這個家。
顧母不是戀權的人,可是她這一輩子就放不下顧六老爺,自從她還是青蔥少女時期,就對一面之緣的顧六公子暗自生了情意。後來兩家長輩議起親事時,她心裏是暗自高興不已,哪怕是她的娘家嫂嫂私下裏提醒她,顧六公子非良人。
顧母當年只覺得她的娘家嫂嫂是心存妒忌,她那時聽說她嫂嫂家的妹子,曾經差一點要跟顧六公子議親事。後來的傳言,是顧六公子拒絕了那門親事。多年後,顧母知道了真相,她娘家嫂子的娘家人是先行婉拒了顧家這門親事。
這些年下來,顧母無數次守着空房時,她問過自已悔不悔?她想她是不悔的。至少她還能一直瞧着那個人。顧母想到顧家六老爺時,她面上退卻的神情收斂起來,她對兒媳婦說:「那就等孩子大一些,我再把家裏的事交待給你。
現在我管着家。你趁着年青,你和玫兒為我們顧家多添幾個孩子熱鬧。」顧石諾瞧着顧母的神情,再望一眼顧家嫂嫂,他笑着跟顧母說:「母親,父親幾時會回來。我一會有事要尋他說話。」
顧母一臉緊張神情瞧着他,說:「二兒,你父親待我很好,他待你的哥哥也很好,你可不要隨意尋事跟他起爭執。」顧家嫂嫂驚訝的睜大眼睛瞧着顧母,她如何捨得一次又一次傷親生兒子的心?
顧家嫂嫂略有些同情的抬眼瞧一瞧顧石諾,瞧見他滿臉不在意的神色,她想起自家夫婿提起母親時,那種澀然的語氣,她微微的垂下眉眼。她對一直扶不起來的顧母也失去了信心。
顧石諾皺眉瞧着顧母說:「母親,我是不講理的人嗎?我和父親有正事要說,我幾時跟父親胡亂起過爭執?母親,你想要兄嫂再給你添孫兒,你就多幫着嫂嫂照顧大侄子吧。還有我的親事,你也少去跟着父親去操一些不應該操的心,免得祖父到時候遷怒與你。」
顧石諾仔細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去尋他的祖父說話,雖說祖父兒孫眾多,可相對他那隻偏心長子的祖母來說。他的祖父待他和他的兄長還多少是肯伸手護着一些,要不然,他的嫡親兄長未必能娶到合他的心意嫂嫂。
顧石諾想起他的兄長,他轉頭跟顧家嫂嫂說:「嫂嫂。你見到哥哥時,跟哥哥說,今晚我要去尋他說話。」顧家嫂嫂笑了起來,說:「好。我會讓人備下小食給你們。」顧石諾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多謝嫂嫂,只是我不知幾時才能去尋哥哥說話。要是來不了,我也會讓人來通知一聲。」
顧石諾再對顧母說:「母親,我有事先走一步。」他大步出了門,顧母伸出的手,只能落空下來。顧母微微抱怨的跟顧家嫂嫂說:「兩兄弟,九兒就比十兒懂事。」顧家嫂嫂只是微微笑了起來,說:「母親,十弟尚年輕,過些年,他就會如母親所想一樣的懂事。」
顧母輕輕的嘆息起來,她想了想還是跟兒媳婦說:「你坐下來,我們說說話吧。」顧家嫂嫂笑着把兒子放在榻位上,她側坐在一邊笑着跟顧母說:「母親,你說吧。」顧母瞧着兒媳婦明朗的笑容,她再想到兒子娶媳婦之後,那張臉上多了出來的笑容。
顧母一時說不出心裏的滋味,可是她的兒媳婦事事體貼她,又讓她無話可說。顧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