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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所大堂。
聽完李應瑞所說,尤振武心有愧疚,自責的說道:「論起來,還是我大意了,這場大禍本不該有的。」
李應瑞搖頭:「允文兄不必自責,從昨夜情況看,賊人準備充分,處心積慮,圖謀了怕不是一天兩天了,不要說長樂堡,就是榆林城,怕也有可能被他們得手,只是不明白,這三個賊人,為什麼要針對長樂堡?」
---李應瑞說的隱晦,但意思卻是明顯,在長樂堡放火殺人,既拿不到錢,也拿不到糧,不論流賊還是蒙古人,都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是為了戰略,但長樂堡既不是什麼軍機重地,也不是屯糧重地,就算將長樂堡燒成灰,對流賊和蒙古人也沒有什麼好處。
或者說,榆林周邊並沒有流賊,即便有,他們也看不上長樂堡這個錢糧,蒙古人則不擅長此道,而且即便是搞破壞,蒙古人也應該針對鎮北台,不會看上一個小小的長樂堡。
--鎮北台,萬里長城第一台,和山海關嘉峪關並稱三關,據險臨下,控南北之咽喉,是榆林鎮防備蒙古人的第一要隘。
所以賊人的動機只能是一個,那就是,賊人就是為長樂堡而來,不為錢糧,也不為戰略,就是為了破壞。
這是和長樂堡的私怨。
既然是私怨,那就是仇家所為。
尤家的仇家並不多,尤振武年紀輕輕,更是沒有仇人,那麼會是誰呢?
尤振武面色凝重,李應瑞想到的,他自然也已經是想到了
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仇家為什麼這麼的兇狠,這不止是破壞,而且是有徹底毀滅他的意思啊。
---身為中衛所千戶,中衛所大亂,他這個千戶肯定是跑不了責任的,如果最後不能追出那三個兇手,輕者罰銀,重者怕是會被勒令停職。
「少千戶,」這時。尤順疾步匆匆的走進來,說道:「薛金川提了長槍,要出堡追賊,張福林他們攔着勸說,不給他開門,但薛金川不肯聽,自己拿了繩子,要縋牆而出。」
尤振武臉色一變,騰的站起:「走!」
天剛亮。
堡門關閉。
堡牆上一陣亂。
一個少年揮舞手中的長槍,不許兩邊的人靠近,紅着眼珠,嗓子沙啞的吼道:「都給我滾開,誰攔阻我追賊,我就殺了誰!」
一邊說,一邊往牆垛上套繩子,準備縋城而出。
「金川,你要冷靜啊」
張福林等幾個老卒拼命勸說,但薛金川根本不聽。不過終究是有些阻礙,令他一時難以成功。
「少千戶來了~~」
有人喊。
聽到此,堡牆上的衛所兵嘩啦啦讓開道路。
張福林喊:「金川,停下吧,難道是想要讓少千戶為難嗎?」
薛金川慢慢垂下長槍,站在牆垛之前流淚。
尤振武大步而來。
「金川,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薛叔被害,屍骨剛剛收斂,你何忍留嬸娘一人在家哭泣?」
「薛叔之仇,亦是我之仇。」
「請相信我,我一定會抓到那三個賊人,為薛叔報仇!」
到了薛金川面前,尤振武誠懇說道。
薛金川良久不說話,只是咬牙流淚,終於,他丟了槍,蹲下放聲痛哭了起來。
薛家。
氣氛低沉。
眾人進進出出,為薛得貴忙碌後事,一口榆木棺材擺在堂中,薛得貴的老妻扶棺哭泣,聲音時斷時續,令人不忍,薛金川跪在棺前,則已經是哭不出來,只是瞪着瘮人的眼睛
在薛得貴的棺前鄭重上香之後,尤振武獨自來到院中,望着院子裏的那棵老桑樹,久久不語。
李應瑞跟了過來:「允文想什麼呢?」
尤振武沒有說話,而是又向前踱了幾步。
李應瑞明白,輕步跟上。
到了無人處,尤振武這才回身,壓着聲音,面色嚴肅的說到:「夢祥兄,你得幫我。」
李應瑞肅然:「允文但講,不論什麼事,絕無二言。」
「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