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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准昊帝噴出一口血,不敢相信自己會為自己人誤殺,血目厲張,狂吼一聲,頭一歪。
一代昊帝,就此枉死。
領隊的陶准昊帝死去,兵丁大亂,再為白千道奮力殺了十幾個,俱是駭破了膽,四散逃去。
白千道以殘槍支地,垂着首,長發披散下來,遮住面目,搖搖晃晃,身上血水直流,看似也至強弩之末。
玉面昊帝屏住呼吸,目內狠芒,悄悄潛近。
距離五米遠,他倏地駐足,身軀發寒。
白千道的頭輕輕抬起來,看不清面目,卻是厲芒迫射出來,驚心之極。
玉面昊帝以為他已無力再戰,還想撿個便宜,此時心中戰慄,恐懼地一聲不發,就逃去。
白千道虎吼一聲,一個飛躍,槍若驚鴻,劃曳出一道光芒。
玉面昊帝感到身後疾風凌厲,想也不想,抽出腰佩長劍,反手擋去。
長劍斷開,槍尖入體三分,蓬出一圈血色。
玉面昊帝悶哼一聲,疼痛感刺激的他加快了速度,一溜煙地跑了個沒影。
白千道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直直摔下地面,昏厥過去。
月色淒迷,血光暗褐,伏屍處處,四下皆靜。
一道妙影翩翩而來,看着白千道,又緩緩蹲下身,為他翻個身,拂去面上雜亂的髮絲。
「乞丐,你的命已一線遊絲,我不願你死去,便救你,繼續做個不死人吧!」
妙影提起白千道,向着遠處而去,沒入暗影中。
玉面昊帝趴在一張床上,哼哼唧唧,呻吟不已。
麻文廣在床旁,看着被包裹了身軀的他,笑道:「玉面,你妄自出手,能保住命,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少爺,我以為他沒力再戰,誰知還有殺我之力,這個乞丐太可怕了。」
玉面昊帝欲哭無淚,自覺真倒霉,後悔出手。
麻文廣目色微凝,說道:「那乞丐本是平凡無奇,我曾賞賜他許多次,是真沒想到現在脫胎換骨,便是我也甚覺新奇,連她也……玉面,別再冒然出手,謹記我們的目標是深淵道海,解開這詭異之謎。」
玉面昊帝點頭,牽扯到背部傷勢,又是輕輕痛叫一聲。
這是一座小樓,樓上有個香爐,青煙輕漫,香味繚繞,白千道躺在一張香床上,緩緩睜開眼睛。
睜着眼,看着輕紗帷幔,裊裊青煙,好一會才回神。
又一次大難不死,活了過來。
他欲坐起身,身上幾處疼痛,讓他嘴角一咧,但沒叫出聲。
待下地,聽着外面隱隱傳來的喧鬧聲,他疑惑着步至窗前,打開窗戶望去。
着眼處,下方是熱鬧非凡的雲林大街,再遠方是一片民宅區域,還能望見那獨處一角的小院落。
他驚訝,心情倏然激動起來,緩緩轉身,注視着樓梯口,向那處步去。
一步步走下樓,樓下清幽淡雅,物什簡單,前方有道木門直通雲林大街,卻是緊閉,後方也有道輕掩的門,似乎是通往一個小院落。
白千道再是向後步去,輕輕推開那道門,入眼是一些花盆,鮮艷的花兒,還有正在為花剪枝,此時轉而面對她的女子。
女子面目平凡,窈窕纖細,皮膚白皙若雪,那雙眼睛清澈有神。
白千道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注視着她,說道:「映日晴盈天,驚艷畫中人。瞢然覓芳蹤,孤影不知處。一念入追憶,幾度惜思緣。遺落夢還真,時逢花中魁。」
女子面容似笑非笑,說道:「我這面目,也能被稱為花中魁嗎?」
白千道呵呵一笑,說道:「意境,意境,時間漫長,記憶中的你嬌顏賽花,特別是這如一泓清水的雙目,深入我心,永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