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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鹿來至中間,作揖行禮。感受着諸多目光加身,卻是絲毫不在乎。他性格灑脫,素來不拘泥於禮法。他就屬於是和他爹對着幹的類型,李斯越不讓他出席,他就偏偏要站出來。
不為別的,就為爭口氣!
「哈哈,他不是好好的嗎?」
「丞相給他服了什麼仙藥,好的這麼快?」
「李公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吶!」
「……」
李斯聽見他們陰陽怪氣,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他昨晚便給李鹿囑咐過,讓李鹿萬萬不得在壽宴上胡鬧。等壽宴過去,給他萬錢讓他隨便揮霍,甚至還把他最喜歡的玉佩贈予他。
昨晚答應的好好的,今日就變卦了!
這小子是來搗亂的?!
「阿鹿,勿要胡鬧!」
李由正坐在後,忍不住開口訓斥。
正所謂長兄如父,李由年紀也擺在這。平日在府上的時候,也會經常管教李鹿。雖說李鹿經常是心服口不服,但對他長兄還是極其敬佩的。年幼之時,他就看着李由勤學苦練聞雞起舞,每日精研學問,騎射劍術皆不在話下。
十歲便可開三石強弓,五十步內例無虛發。十三歲便已是秦國侍郎,常伴秦始皇左右,輔佐朝政。
郎屬於是待選之官,為郎中令的屬吏。有評議國事的議郎,有陪侍皇帝車駕的中郎、侍郎。大部分都是勛貴之後,或者是有賢才的名仕擔任。這就相當於是秦國的科舉制,得常伴秦始皇左右。表現出眾的,則會直接受到秦始皇的破格提拔。像蒙毅和蒙恬二人都曾是侍郎,就因為能力不俗所以受到提拔。
這事扶蘇先前也曾與卓草說過,結果自然是受到卓草的抨擊。對於卓草提出的科舉制,扶蘇則是差點沒笑出聲來。卓草敢貿然推行科舉制,那他就是下一個商君!
科舉制的確是好辦法,但卻會重創所有勛貴的利益。整個秦廷乃至咸陽都容不下他,到時候只會處處受制,別想着能有什麼好下場。當初商君變法就是得罪了老貴族的利益,卓草提出的科舉制更是是得罪了所有勛貴!
李斯他們這票勛貴辛辛苦苦多年,就是為了能在秦國立足。好不容易官至高位能開枝散葉,想着以後子嗣也能入朝出仕。卓草的科舉制令他們往昔的拼搏努力全部化作泡影,到時候還有誰能保他?
……
面對李由,李鹿則是笑了笑。
「長兄不必擔心,吾今日是來給父親祝壽的。」
「你……」
李斯無奈扶額,只覺得頗為頭痛。
罷了罷了!
趕緊祝壽,然後回後院呆着去!
如果今天皇帝不在,李斯還真不會往心裏去。可秦始皇就看着咧,李鹿要是表現的不好,那豈不是丟臉丟大發了?
「昔日父親為吾取名為鹿,吾不甚明白。」
李鹿抬手作揖,環視四周。鹿從古至今都是屬於仙獸的範疇,某些青磚上甚至還有鹿車升仙的圖畫。再往後鹿更是成為了權力的象徵,比如秦失其鹿天下逐之。
李斯當初老來得子,當時的他已是九卿廷尉,卻渴望着能官至丞相。所以他便為這幼子取名為鹿,不光是對幼子的祝福更是彰顯他自身的野心。李鹿突然這么正兒八經的開口,百官皆是有些詫異。
幾個意思這是?
不是來搗亂的嗎?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傚。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
李鹿誦讀聲郎朗上口抑揚頓挫,無一錯字。看着他認真的模樣,饒是李斯都吃了驚。
好傢夥,這真是李鹿?!
喧鬧的廳堂,此刻已是寂靜無聲。
諸多朝臣面面相覷,透着驚奇。
這首詩會背的一大把,能背出來也沒什麼好顯擺的,畢竟能來參加宴會的大部分都是學富五車的賢才。可問題在於……這小子是李鹿啊!
從小就沒讓李斯省心過,律令兵法這些就不提了,寫出來的字更是醜陋至極。別的本事沒有,打架鬧事的能耐倒強的很。在咸陽與胡亥並稱為咸陽雙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