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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見孟昭連惠空和尚這等天人都敢打主意,周望橋這宗師強者,也被當做拉扯的籌碼交易,格局大不相同了。
既無心拉人,自也不關心這當街被人追殺的傢伙來歷,只是當做一件奇聞趣事觀摩,權當做打發時間了,性質一如同看客在看台上看耍猴的討歡心一樣。
孟昭沒有表示,陸猴兒當然不可能自作主張,北堂行和劉老道現在是在惠空和尚的掌控下生活,不得自由,甚至連看熱鬧的興趣都沒有。
待到一逃一追雙方如旋風般掠過車隊,陸猴兒方才來到孟昭跟前,將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下。
那武道高強,當街提着人頭奔走的,乃是梁州的一個有名刀手,離合刀吳大志,先天絕頂修為,半個月前來到這開明城討生活,也有傳言,他打算去神刀堂闖一闖,若能通過考驗,或許有機會拜入神刀堂。
這人性子古怪,明明有一手超凡的刀術,卻隱姓埋名,在一家酒樓當宰羊殺魚的屠夫,兼職切墩夥計,尋常時候,表現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他還有一個女兒,十三歲年紀,在城中的一家女子書堂念書。
這女子書堂並不算罕見,女子讀書,不可能考科舉,只是為了讀書明理,開智,往往只有一定身家的人才能付得起女子書堂的學費,比如他孟家的孟蓉,那也是在女子學堂廝混過的。
只是孟家作為冀州頂級貴族,孟蓉又備受寵愛,基本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而孟蓉的母親又是孔家的貴女,詩書傳家,自能教導女兒,也不在乎這方面。
話題扯遠,吳大志的女兒在女子學堂讀書,本也是本本分分,不招惹是非,偏偏那女子學堂內,有一個女孩兒的父親偶然間見到了吳大志的女兒,心生歹意。
在調查出吳大志只是一個小人物後,派人綁了其女兒,侮辱了小女孩兒,小女孩兒由此想不開,給自己父親留了書信,說明原委,然後自殺了。
這一自殺,可是將吳大志給整崩潰,在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表露出離合刀的標誌性武功,將仇人一家老小盡數宰殺,尤其是此人報復心甚濃,當着那仇人的面,將其女兒,即是自己女兒的同窗,千刀萬剮。
最後,方才將其折磨的無以復加,砍掉頭顱,以布包裹,攜之出逃,也就有了剛剛孟昭等人進城不久後看到的一幕。
至於追着吳大志的,則是城中幾家勢力的高手聯合起來的追殺隊伍。
孟昭搖搖頭,有些無語,
「這還真是自找麻煩,吳大志要是早些顯露武功,想那人也沒膽子行此惡舉,結果現在害了女兒,就算能將對方一家斬盡殺絕,又有什麼用呢?」
人死了,就死了,殺人泄憤,報仇,也僅僅只是宣洩自己內心當中的痛苦,悔恨,不滿等情緒,對於現實沒有任何改變。
孟昭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吳大志,低調不是壞事,扮豬吃老虎也不是壞事,但真把自己當豬,可就是傻瓜一個了。
按照孟昭所想,做人,做事,不能讓人當成軟柿子,也不能囂張跋扈,惹是生非,所以要展現出自己的鋒芒,也要學會收斂自己的鋒芒。
和儒家所倡導的中庸之念契合,要學會根據環境的變化,而改變自己。
該強硬的時候,必須強硬,該軟弱的時候,必須軟弱,否則,必有災殃。
吳大志就是不懂這個道理,所以害人害己,抱憾終生。
孟昭後面將中庸這一番話道出,陸猴兒連連稱是,惠空和尚若有所思。
他作為天人強者,其實是不需要關注所謂人際交往之類的,因為確切說來,他已經不是人,而是天人,人間的一切種種,干涉不到他這等人物。
但,他卻又由此想到了自己的一生。
年輕時遭受的苦難,不公,叛逃出爛陀寺之後的快意恩仇,血虐江湖後被針對的苦澀不甘,被弟子背叛的失落,痛苦,以及生死之間的絕望,乃至於而今超拔於世,冷眼俯瞰人間的淡漠。
他就是不夠中庸,所以,才導致了自己走了太長一段錯路。
「不過,他殺人為何會引得其他人出手,莫非當中還有什麼規矩?」
嚴格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