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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笑意盈盈,還時不時上門送禮物的鄰居,太具有迷惑性了。
可孟昭知道,越是如此,越說明這伙叛軍的危險極大,便問道,
「最近這夥人來族中,除了正常的招攬之外,還有什麼表現?」
「有啊,除了中間一段時間關係有些僵,他們都顯得很是禮貌,善意,還送來了許多物資,你這桌子上的器具,就都是從那伙人送來的禮品中挑選出來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季如林指了指堆在桌子上的那些金玉器具,都是剛剛丹蚩一族比較富有權勢之人送給孟昭的禮物,看起來就價值不菲,而這還只是九牛一毛。
孟昭臉色肅穆,沉重道,
「有問題,還是大問題,我懷疑這是他們故布疑陣,用這種方式,來降低季氏一脈的警惕之心,等到時機成熟,恐怕會行雷霆一擊,徹底剷除你們。」
季震雲開始還覺孟昭是信口胡言,無稽之談,可隨即臉色大變,額頭上有冷汗冒出,已經想明白,要想殺死獵物,必要的潛伏,迷惑,都是出色獵手該做到的。
為什麼孟昭這麼說,而季震雲又相信了?
很簡單,關鍵就在於一個態度上的變化,除了中間一段時間的冷漠對待,開始和最後兩個時間節點,卻有着同樣的善意態度,內中用意卻恐怕並不相同。
前者,一開始是打算通過利誘,來使得丹蚩一族成為他們的手中工具。
故而在進行一段時間,沒有收到預料中的效果後,這種積極主動性便大打折扣,從而便開始變得冷漠,不耐,甚至有威逼的意圖。
但,最近這段時間,態度又恢復到最開始一段時間的狀態,有破冰跡象,這並不是真的在討好,或許也是在討好,但另一種可能,就是在造煙霧彈。
明面上還打算利用他們,實則已經做好了突襲的準備,才用這種方法,降低他們的提防之心,用意叵測啊!
季震雲好歹不濟是一方族長,腦筋轉得快,一旦想通這方面的關節,立馬就坐不住了,曾的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回在內屋踱了幾步,道,
「不行,形勢危急,那伙賊人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打過來,而我族現在卻欠缺這方面的警惕之心,必須要加緊防範,快些找到對策。」
孟昭心中冷靜,繼續道,
「岳父大人,不止如此,我知道,進入駐地雖然表面上只有兩條道路,實則還有一條更加安全,穩健的通道隱藏,不然你們族中的老少很難出入。
這一點,我能猜出出來,對方也能,甚至會成為對方的殺手鐧。
丹蚩族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有自己的訴求,未嘗不會被對方所收買。」
季如林聞言,本來還算親近的海藍色童孔瞬間變得兇狠起來,冷冰冰的宛如一條毒蛇,注視着孟昭,良久,才道,
「不可能,我族人都是響噹噹的好漢,頂天立地,不會有背叛族群的人出現。」
季震雲當然也更傾向於自己侄兒的話,可作為一族的首領,他更加清楚,自己要為整個族群考量,打算,不能單憑意氣用事。
他甚至都無法左右族群的意志,何況是大的意志之下,單個零星的族人?
背叛,並不是不可能,只是看籌碼的多少而已。
古往今來,這個教訓夠多了,他也曾讀過浩瀚神州的蒼茫歷史。
哪怕不談大的神州,丹蚩一族本身各個支脈氏族的興衰起落,也離不開忠誠與背叛的交織。
並且季震雲很擔心,那伙人來的次數太多了,兩年多時間,斷斷續續。
而他最開始並沒有保持有絕對的警惕,給了對方腐蝕和策動的機會。
誰也不知道對方勾搭了多少族內的人。
其中,當然有出賣者,也有忠誠者,甚至後者還能更多些,卻無法消弭前者帶來的災難。
他甚至都不敢將這件事拿出去說,很容易引發族內的混亂,動盪。
到時候,可真就是內憂外患,外人還沒打進來,他們季氏一脈,自己就內訌,真就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以他數十年的閱歷,智慧,在如此形勢下,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