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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陳平安輕輕揮了一下手中枯枝,「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腰上這塊牌子是假的?」
劉琮閒聊這麼多,可能是為自己壯膽,也有可能是為了過去自己心裏的那個坎。
陳平安願意陪着劉琮扯這些,都是為了最後這個問題。
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
要他腦袋的,肯定是申國公高適真,要碧游府那件東西的,陳平安心中早有猜測,可到底是誰想要養劍葫?
出了騎鶴城驛館,陳平安就已經掛上玉佩。
到了桃葉渡,與姚家隊伍離別在即,當天陳平安更是以「太平山修真我」五字,昭告天下。等於是向那座蜃景城挑明了自己「太平山祖師堂嫡傳」的身份。為的就是希望能夠減輕姚鎮在大泉京城的壓力,若是那些蜃景城蠢蠢欲動的敵人,連玉牌都認不出的,姚家也無需擔心。
而看得懂玉牌的,多半就是不容小覷的高人,反而會知難而退。事實上,當時桃葉渡烏蓬小船內,運用神人掌觀山河的金頂觀觀主杜含靈,就在此列,一看到那塊玉牌後,哪怕惹來蜃景城方面的不快,仍是執意脫身離開。
劉琮眼神古怪,只給了陳平安一半答案。
「這塊太平山的祖師堂牌子是真的,千真萬確,只是同時又是假的。你不懸佩,其實更好,掛了腰間,我就要把那那兩個字還給你了。『找死』!」
陳平安看着那個越說越理直氣壯的大泉皇子殿下。
跟這些生在帝王家的傢伙,果然更加難聊。
最早是鄰居宋集薪。
眼前,雙方各有各的道理,雖然有着對錯、先後和大小,但是劉琮和五千甲士,以及隱匿其中的練氣士和武道宗師,都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以及某種大勢在幕後推着劉琮。陳平安總不能說大家和和氣氣進廟裏吃碗飯就散了,爭龍椅要用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陳平安不想浪費這些口水,如果管用,他倒是願意講,人家不願意聽罷了。
陳平安拎起那根枯枝,朝劉琮點了兩下。
身邊佝僂老人率先一衝而去,擒賊先擒王,即便是個陷阱又如何,他朱斂還真想領教領教這方天地的山上陰謀!
站在右邊的隋右邊,左邊的盧白象,紛紛掠出。
魏羨身披神人承露甲,大步跟上搶在前頭的武瘋子,他暫時不會陷陣,主要還是護住這座破廟。
陳平安則耐着性子,等待對方的殺手鐧。
————
比半山腰破廟所在山頭,更高處的一座山峰。
山頂站着兩人,是不是世外高人,不好說,最少站得位置是很高了。
一位儒衫老者,腰間沒有懸掛那枚書院贈予的玉佩,在大泉王朝,他站在那裏,都沒有人膽敢質疑,哪怕是老人站在了蜃景城金鑾殿的屋頂。
年邁儒士身旁站着一位肌肉虬結的魁梧大漢,一身蠻橫氣息不似人。
事關重大,老者還是問了一個有大不敬嫌疑的問題「你家主人,不會失信於人吧?」
壯漢的回答更加直白無禮,「我家主人如何做,我哪裏敢在這邊瞎說,你有本事自己問主人去,前提是你得有這個膽子。」
老人自言自語道「我踩着大義行事,終究還是名正言順的。哪怕事後書院被太平山遷怒,怪罪下來,摘了我的頭銜……也無所謂。」
壯漢譏笑道「道貌岸然,說的就是你這種讀書人吧?」
老人苦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讀書何止萬卷,百家學問都有涉獵,唯獨漏了這句自家聖人教誨。」
壯漢也不願得寸進尺,繼續挖苦身旁這個這老東西,萬一臨時改變主意,來個什麼幡然醒悟,豈不是要壞了主人這樁臨時起意的謀劃,於是好言安慰道「那件寶貝,何等稀罕,別說是你要動心,不惜為此辛苦經營盤算了這麼久,其實我也眼饞,等你拿到手後,我與你做一筆買賣,我身上那件主人賜下的法寶,送你了,你只需要傳我半篇,再給你賣命六十年,事成之後,傳我剩餘半篇,咋樣?」
老人略作思量,點頭答應道「就這麼說定!」
壯漢提醒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