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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血色的殘陽普照大地,舊倉庫大院裏也越發的熱鬧起來。
此時那座充當宿舍的倉庫里已經點上滿了蠟燭,一圈圈暗澹昏黃的燭光交融在一起,讓原本黑洞洞的倉庫變得亮堂堂的。
大傢伙也都聚在倉庫里,幾十人,幾十人的分成一堆堆的,一邊侃着大山,一邊包着餃子,熱熱鬧鬧跟過年似的。
看着盆里紅白相間的豬肉大蔥肉餡,雪白雪白的麵粉,一幫素了不知多久的夥計們口水都快止不住了。
「這面可真白啊!肯定是特級富強粉!」
「這還用你說?楚爺弄的東西,還能差的了麼?」
「要說白啊,還是娘們的胸脯白!」
「嘿嘿,還軟乎!」
「嘿嘿嘿!」
老爺們聚在一塊閒聊就這個鳥樣,不出三句話就得扯到娘們身上。
「一幫生瓜蛋子,天天娘們,娘們的,丫摸過娘們胸脯嘛?」
身為傳說中的過來人的楚恆嗤笑着向他們投去王者蔑視,旋即隨手將一個剛包好的餃子放到一塊鋪了牛皮紙的板子上,起身看了眼屋裏人,又抬手看看時間,眉頭一皺,對身邊一位小弟問道:「萬小田那孫子呢?」
那小弟忙放下手上的擀麵杖,答道:「田哥今兒下鄉了,估摸着得晚會兒回來。」
說到這裏,小弟看了眼又頂着磚頭貼牆站着的那九個貨,遲疑了下,又硬着頭皮說道:「楚爺,田哥自打來大城,就整天東奔西走的,真兒真兒的盡心盡力了,那幾個人」
「擀你餃子皮去。」楚恆澹澹的橫了他一眼,止住了他的話音兒,旋即從兜里摸出煙點了根,慢悠悠的往倉庫外走去,準備出去透透氣。
他剛到門口,就見到岑豪帶着幾個人跟着一輛板車往這頭趕來,那板車上還拉着三個大罈子,隔得遠遠的都能聞到濃郁的酒香味。
待來到近前,楚恆笑着摸出煙散了一圈,連拉板車的師傅都得了一根。
「哥幾個辛苦。」
「嘿,這種辛苦,多來幾次才好呢!」岑豪笑麼呵的走過來,從身上摸出一小沓零零碎碎的紙幣給他:「買酒花了六十三,仨罈子押金三十,回頭用完了送回去給退。」
「你拿着吧。」楚恆沒接,大方的又給塞了回去,然後就擼起袖子,上前跟着他們幾個一塊從車上往下搬酒。
早就聽人說這裏來了一幫外地人的板車師傅沒忍住心裏好奇,趁着這個間隙偷偷摸摸的走到門口看了眼倉庫裏頭。
好傢夥!
差點沒給這味老師傅嚇尿!
就見空蕩蕩的屋裏,朵朵暗黃燭火搖曳,二百多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在裏頭呼呼喝喝,嬉笑怒罵,甚至還有幾人光着膀子在屋子中央摔跤較力,在周圍人的聲聲喝彩聲中,氣氛頗有點早年間土匪窩的趕腳。
站在門口看熱鬧的鄭軍感覺到有人進來,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眼。
這貨在大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混混頭子,尤其是臉上那塊胎記,着實讓人記憶猶新,老師傅一瞧竟是這個城裏的大混混,臉色豁然一變,慌裏慌張的退了回去後,待收了錢就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連大名鼎鼎的鄭軍在這幫外鄉人裏頭都只能是個催巴兒,哪是他能招惹的!
而楚恆等人對此卻全然不知情,待把幾罈子酒搬進屋後,就跑去包餃子了。
六點半左右的時候,餃子基本包好,而下鄉的萬小田也正好在這個時候趕了回來。
進屋瞧見裏面突然多出來的一百來號人跟都快擺滿屋裏的雪白餃子,他站在門口不由一愣,正要發文時,一名眼尖的小弟先發現了他,趕忙起身跑了過來,將楚恆來之後發生的那些事細數告訴了他。
「我特娘的!」
萬小田得知後,氣的牙都快咬碎了,惡狠狠的怒視着還貼牆站着的那就個孫子,恨不得吃其肉飲其血!
他自打到大城以來,每日是早出晚歸,勤勤懇懇,為的就是在楚恆面前露把臉,從而獲得重用。
沒成想他這頭幹得紅紅火火,眼瞧着就要凱旋而歸,卻特麼讓那幾個小子來了個背刺,致使功歸一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