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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清晨,在山間鳥雀的鳴叫聲中,滿臉憔悴的楚恆打着哈欠從屋裏出來,晃晃悠悠的端着臉盆去打水洗漱。
昨晚上的學習會開到十一點多才結束,他睡下的時候都快十二點了,後半夜岑豪那孫子又翻跟頭,哪怕倆人中間隔着個姜方豪,還踹了他一腳,把他給驚醒了,折騰了好一會才又睡着。
粗略估算一下,他昨天估計也就睡了四個鐘頭。
楚恆又不是那位張姓物理老師,再加上昨天實在太累了,四個鐘頭顯然不夠睡得。
以至於早上起來有些沒精打采的。
楚恆拖着酸疼的雙腿一路有氣無力的端着水盆來到廚房後身的壓水井那,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在這裏排隊等着打水回去洗漱。
他也沒搞什麼特權,磨磨蹭蹭的來到隊伍末尾,正打算抽根煙提提神,抬眼一瞧站在他前面的正是昨天一天沒見着的路彥松,於是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老路。」
「昨兒半夜摸黑回來的。」路彥松也是哈欠連天:「也是倒霉催的,從蓬萊回來的半路上,我跟秦海鵬的車軲轆一塊都扎了,這黑燈瞎火的,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我倆愣是推車回來的,走的我腿兒都細了。」
「哈哈,辛苦了,辛苦了。」楚恆忍不住笑了一聲,丟給他一根煙,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提起這個路彥松就來了精神,先拿出火機給楚恆點上煙,邊順着隊伍往前走,邊道:「公社那裏沒費什麼事,我就找孔書記說了下,他就痛快的答應了,說今天一個大隊再多派倆人過來,而且他還說了,要是人不夠可以再加,瞧那架勢恨不得把全公社的人都派來呢。」
「呵呵,蓬萊那邊呢?物資的事情怎麼說了?」
「批條到手了,而且我昨天下午還找相關單位的領導們吃了頓飯,也都口頭答應了可以讓咱們賒賬。」
「花了多少?」
「這些!」
路彥松隱晦的伸出一個巴掌。
五百!
「可以,回頭你抓緊把報告給我。」楚恆滿意點點頭,這些錢在個人眼中可以說是大錢了,那可是一年多的工資呢。
可從酒莊的角度去看,這都是小錢,都不夠他們欠的那些錢的利息的,花得實在太值!
倆人說着話,不知不覺的就排到了他們。
路彥松連忙錯開身子:「您先來,組長。」
「用不着,就先後的事,你快着點吧。」楚恆笑着擺擺手。
路彥松這才上前,把臉盆放到出水口下,隨後握住壓水井長手柄,上抬下壓幾次,出水口嘩啦啦的噴出清冽的地下水來,他先給臉盆里打了些涼水,又往刷牙的搪瓷缸子裏打了一些,然後就對楚恆招呼道:「組長,我給您壓。」
「謝了啊。」楚恆沒跟他客氣,上前接了一些水後,倆人一手臉盆一手搪瓷缸子,一邊聊着一邊往回走。
不一會。
楚恆端着東西走進自己屋,一搭眼就瞧見剛跑完圈回來的岑豪坐在椅子上哧溜哧溜的喝着白開水。
那一身菱角分明的腱子肉,着實讓近來有些發福的楚恆眼饞不已。
他瞥了一眼,摸摸已經快成一塊的腹肌,忽的一陣腫痛感襲來,丫臉色就沉了下來,陰惻惻的沖岑豪說道:「我這輩子就動過兩回殺心,頭一回是在戰場上,那孫子被我打成了篩子,現在墳頭草都刮褲襠了!」
「第二回呢?」岑豪一臉好奇問道。
「第二回是昨天晚上,你踹我那腳的時候,我當時就想掏槍崩了伱!」楚恆面無表情的道。
「我踹您了?開什麼玩笑,咱倆中間還隔着老薑呢!」岑豪撇撇嘴不信,以為在拿他開涮。
「沒開玩笑。」
坐在炕沿上的姜方豪一臉的後怕,掀起衣服露出左側的腰,上面多了一塊紫黑紫黑的淤青:「你昨兒晚上掄了個鞭腿,打我腰上了,捎帶腳還在組長肚子踹了一下。」
「勁兒還特麼不小,我迷迷糊糊的都聽見我祖奶奶叫我跟她打麻將了,差點被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