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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一會,被打發出去買花的丫環,便急步匆匆的來報:「姑娘,姑娘。」
周小娘子懶懶放在手中詩經,瞥了她一眼:「花呢?」
紅衣丫環低首回道:「買了些梅花和水仙,都在綠腰那收着呢,奴婢此來是想告訴姑娘一個奇事?」
一聽這話,周小娘子來了興趣,直起身道:「說來聽聽。」
紅衣丫環便笑:「姑娘,奴婢剛才出去買花時,竟見着巷子裏有人叫賣茉莉花呢。」
「茉莉?」周小娘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懷疑道:「你昏了頭了,這個時節哪來的茉莉。」
紅衣丫環立馬喊道:「哎喲,我的姑娘哎,奴婢怎敢騙您,我是真真瞧見了,確實是茉莉不假。」
見她說的真切,周小娘子半信半疑道:「真是新鮮茉莉?」
丫環連連點頭:「是新鮮的,奴婢看了,花色清麗,應該是清早摘的,一點都不蔫巴。」
周小娘子沉吟片刻,點頭道:「行,既你說的如此真切,那你現在就去給我買些來,若是買不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丫環就笑:「買自是能買得,我已讓賣花的小娘子在角門外等着,只是不知姑娘要買幾枝,那小娘子可是賣的有些貴呢。「
「哦,怎麼個貴法?」周小娘子問。
紅衣丫環小心看她臉色,猶豫道:「說是二十文一枝。」
「二十文.......」周小娘子細想了想道:「倒也不算貴,雖然和梅花和其它的花相比,貴了近一倍,但這時節還能培育出茉莉來,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大力氣和功夫,貴些也正常。」
見她不嫌貴,紅衣鬆了一口氣,忙問:「那咱們買幾枝?」
「她那有多少?」
「這個.....奴婢沒有細問,不過瞧那藍子大小,約莫能裝四五十枝。「
「四五十枝..」周小娘子念了一句,片刻後便道:」都買了吧。」
「啊,都買了。」紅衣丫環一楞。
一旁的綠兒連忙勸道:「姑娘使不得,鮮花本就極易枯萎,更何況是這寒冬時節,離了暖棚,只怕養不了兩天。」
然而周小娘子一揮手,「無妨,早就聽說母親那裏有個古銅瓶,插入鮮花可經久不謝,我一直好奇的緊,如今正好瞧着是不是真的,再者待會不是還要練習插花嗎,正好拿這茉莉配一色,若果真插得好,三天之後插花課,我可要贏回來。」
綠兒很想說,姑娘你想的真天真,這插花最重要的在於花藝眼光,可不是買個新花就行的,再且這茉莉還不定能保三天,只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一怕打擊自家主子的積極性,二來也怕說多了討人嫌,想了想,便閉上了嘴。
那紅衣丫環得了吩咐,高高興興的出門買花去了。
後院門外,寒風中冷的直跺腳的文舒,見裏頭許久不見動靜,不禁疑心這家人是不是不想買了,又或者是覺得價錢貴了,想耗她一耗?
正猶豫着要不要走開,繼續去前頭叫賣的時候,就聽得院門『吱呀」一聲開了,原先那個紅衣圓臉丫頭笑着出來,臉上帶着些許倨傲。
「賣花的,今天你運氣好,碰上我們姑娘,這籃子花我都要了。」
文舒一聽大喜,當即將藍子往她跟前一送,嘴上道:「這位姐姐,籃子裏一共有五十二支花,姐姐一併拿了,那兩支便當我送的,姐姐給我一貫錢就成。」
那丫環聞言卻並未爽快掏錢,而是斜睨了她一眼,冷令道:「我拿了這許多,才送兩枝,小娘子也忒小氣吧。
文舒心裏一突,僵笑道:「那姐姐的意思是......」
紅衣丫環抬着下巴道:「這樣,這一藍子便算作四十枝吧,我給你八百文。」
一下就減去她二百文,文舒哪裏肯依,況且這花還是她提溜着小命從那詭異世界弄來的,豈能賤賣。
當下心中有些生氣,只是為着生計,還是賠笑道:「哎喲,姐姐這價講的可是沒邊了,這花我也是從一個道士那勻來的,進價本來就高,您再這麼給我一去,我可是真一文賺頭都沒有,這寒冬臘月的,家裏還等着買米下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