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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要承認,文森中將的求生欲和演技確實是很讓人嘆服的。大概都是在帝國的監牢裏磨練出來的吧。要是他十八年前便有這定力,便不會被情報部門和總參謀部的蠢蛋們坑了。就算是到了這時候,他的表情都沒有什麼可疑的變化,而是如同教科書般的先是呆滯,隨即震驚,接着便是一種哭笑不得的無奈。
「您,您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如果您是要為新巴黎事件復仇,我可以理解,我也確實有罪。可若是別的,我就沒法接受了。我這個人,我這種人發動軍事政變,您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啊!」
然而,在兩位靈能者面前,他精神上的動搖卻表露無遺了。就連同樣被余連的話驚到了的黑月伯爵,也都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對方一下,點頭道:「確實新巴黎事件的經過和真相,一般的民眾自然不清楚,可對高官來說不是秘密。同情你的高級軍官也不在少數。」
是啊,這其中甚至包括派里斯元帥。
「所以,這傢伙去搞一個專門為傷殘軍人組織的慈善總會,就是這個原因嗎?」
「以下都是我的猜測,真的只是猜測哦。」余連道:「有不少高級將領和官員對這傢伙很同情,再加上他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安排,做的又是好事,自然會放任他把這件事辦下去。如此一來,他便可以以軍人慈善組織的名義,在軍人中組織各種互助聯誼組織,你可以輕易地收集軍隊現役,以及退役軍人的情報,甚至是他們的政治傾向。你可以因此召集對現有的體制和狀況不滿的少壯派軍人。我相信,這種人並不是少數。某種意義上,我就是其中之一。如此,經過幾年時間的發展,政變的人手有了,先期的組織架構也完全建立起來了。」
黑月伯爵點了點頭:「古往今來,所有的政變,好像也都離不開這種操作。」
「別開玩笑了!共同體,共同體是光榮共和國,共同體的軍人也都是有着崇高理想的人民保衛者,怎麼可能做」
「是啊,正是崇高,或者說自以為崇高,才更有可能被利用,不是嗎?原本我們的獨立自然歸功於大家的抗爭,但大多數其實還是多方妥協的結果,共同體政府在建立初期就留下了大量的前朝餘孽。可軍隊,好歹也是李元帥和最早一批獅心會的成員建立的,總體而言還比較乾淨,就算是墮落也還需要點時間的。對現在的社會痛心疾首的軍人確實不在少數。可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更加難以忍受現狀吧。」
文森中將依然在搖着頭,一本正經地辯論道:「政變這種事,難道不是應該迅速組織馬上啟動嗎?你不知道什麼叫夜長夢多嗎?那麼長時間,一旦被破獲了,不就白給了嗎?」
「是啊,可是拖得越長,準備得不也越充分?對現狀不滿的人,也就會越多啊!您的計劃當然有可能被識破,但同樣也有可能成功,不是嗎?」余連聳了聳肩。
「所以,這傢伙只是一個棋子。」黑月伯爵問道。
余連點了點頭:「是啊,而且還是一步閒棋。」
文森中將似乎露出了屈辱的神情,但他很快就把這自然轉化成了被冤枉之後的屈辱,正色道:「您,您是在侮辱我!我真的只是一個回家之後,想要做點事情的老人。我承認,我確實得到了衛王殿下的一定資金支持,但那位一直就是一個很熱心的殿下。你們去查查就知道了,他資助過至少二十家慈善組織呢。」
「也就是說,他至少正在醞釀二十個陰謀?」余連震驚道。
中將不想說話了,一副被氣到了實在不想和你這種沒邏輯的瘋子說話的委屈樣。
「您要對自己有信心。在以前,您也是很受矚目的年輕將領,而且是情報參謀出生。策劃能力和組織能力都非常優秀,再配上現在的行動力和求生欲,一定是可以干出一番大事業來的。」余連安慰道。
如果不是遇到我的話
事實上,在另外一個時間線的三年後,也即是共同歷833年的7月26日,他確實成功了。
在那個歷史中,新玉門殖民地的統治搖搖欲墜,新旅順鎮守府也對越來越激烈的海盜行為無計可施,凱泰人對外環艦隊和直布羅陀星門的偷襲也都取得了成功。
可即便如此,共同體政府卻依然表現出了極大的「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