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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從晴朗的天空直落而下,掃過大地和森林的陰影,除去林間和草地的露珠。今天是個好日子,適合戰鬥與殺伐。
修洛特也知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在阿茲特克的曆法中,今天是太陽曆每月二十日中的第六日,象徵死亡、生命力、活力,代表符號是骷髏的頭顱。這是一個吉日。
因此。指揮官們選擇在今天主動出擊。
吉時吉日。此刻他跟着阿維特站在一個丘陵頂端,帶着四千武士,靜靜等待敵人的出現。
阿維特佔據着高地,指揮官戰旗插在最高處,身邊是一個千人營的武士。剩下的三個營按一字型擺開,排列在前方稍低的位置。武士們在坐在丘陵上,盾牌和戰棍放在身前的地上,最大程度保持着體力。
修洛特的視野中出現了敵軍的旗幟,先是零散的斥候,然後是鋪散開的村莊徵召兵,再往後則是披甲戴帽,背負盾牌和戰棍的武士們,最後又是一群群只穿單衣,提着石矛的民兵。
雙方彼此發現。對方的指揮官便在四五里外,展開戰鬥隊形。武士們把盾牌和戰棍取下,五個奧托米武士營聚集在中間,左右三個民兵營展開,屏蔽着軍隊兩翼,五個民兵營擺在前方,四個民兵營散在最後。
修洛特觀察着對方的變陣,對方的戰鬥思路是優先保護武士營。把民兵營向四個方向撒開,以此來承受可能的突襲和遠程攻擊。武士營不放在一線,以避免被敵軍纏上,難以撤退。
換句話說,對方的核心力量隨時準備撒丫子逃跑。修洛特有些無語。
雙方就這樣隔空對峙了一陣。敵軍的斥候不斷的向兩翼戰場擴散偵查,雙方的指揮官也不斷評估着對方的軍隊數量和實力。
阿維特的四個營佔據丘陵高地,始終保持着守勢。
修洛特能明顯感受到對方指揮官的猶豫。應該是在評估了對手的實力後,產生了某種力所能及的自信。
過了一陣,隨着兩翼的斥候回返,證明一段距離內沒有發現敵人的伏兵。對方的指揮官終於開始了進攻。
高處的修洛特看着下方,戰場一覽無餘。
奧托米人再次調整陣型。兩翼各有三個民兵營開始前進展開,兩個武士營分別補充其後,一邊壓陣,一邊充當兩翼的骨幹。中軍的三個武士營微微擴張,跟在五個民兵營後面一起前進,後方的民兵營繼續以鬆散陣型,屏蔽大軍後路。
戰爭的前奏是緩慢的,也許是在為爆發繼續着能量。
很快,兩軍相隔不過數百米,在丘陵上下相互對視。奧托米民兵們大聲嚎叫,恐嚇着對手,激勵着自己的士氣,也在釋放着戰前的恐懼。
這種無意義的恐嚇,武士們都司空見慣,山丘上的四千墨西加武士依然保持着守勢,只是持盾握棍的站起,等待着接下來的衝擊。
兩個營的奧托米投石兵前出到山腳下,開始朝山上投石。石塊如雨點般拋落,也如雨點般無力。自下往上的投石,並不能對皮甲木盾的武士造成有意義的傷害。
墨西加武士們有些騷動,面對這種白送的投石兵,他們產生了衝鋒與廝殺的欲望。阿維特依舊下令舉盾防守,維持陣型。防守的螺號,便在山頭繼續響徹,壓制住武士們內心的野獸。
看見投石兵並不能引亂對手的陣型,奧托米指揮官便讓投石兵退下。
奧托米人的優勢在於數量巨大的民兵。想要用民兵戰勝訓練有素的墨西加武士,便只有破壞武士的陣型,讓他們陷入圍攻,不停的消耗武士的體力,直到失去揮動武器的速度和力量。
這時候民兵們才能用簡陋的石矛,和武士們打出可以接受的消耗比。如同用農民去圍攻沒有馬的輕甲騎士。
三個營的奧托米民兵隨即仰攻而上,嚎叫着沖向墨西加武士的盾牌和戰棍,隨即在戰棍前被擊打,敲碎,切割,折斷,變成一具具溫熱的屍體。這種壓力遠遠沒有到墨西加武士的極限,武士們的損傷微乎其微,只是消耗着他們的體力,把陣型逐漸向兩側拉開。
兩翼各有三個民兵營開始加速前進,試圖繞後包抄武士,這種包抄更多的是一種襲擾。
隨即,真正的主力,兩個奧托米武士營從兩翼撲來,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