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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強悍的重壓,摧垮了腳下的雪面。
隨之,雪層之下深埋的土地隆隆塌陷,三人紛紛栽進深坑!
泥沙飛雪一併下泄,堅硬的凍土觸碰到梟無夜的絕式,登時引爆轟隆巨響,炸碎周圍的地面,炸飛滿地雪冰。
極扭曲的光芒,在地平面上閃耀了一瞬間。登時喧天的怒吼,展開綿延八方的裂紋。
陡然的摩擦而生的高溫,融化了飄落的雪花,方圓空氣驀地一靜,白雪化水,顆顆滴下成雨。
而在高高山丘之上,高懸半空的大鼎,除了受到一陣余勁波及之外,不減光輝。
雪峰的山腰,受到擴散的聲音波及,造成遲來的坍塌雪崩。赫然漫漫白雪,化為蒼白的奔突直下的巨獸,勢要掩埋山下的一片雪原。
雪潮下山,滾成漫漫白色茫然。深坑在眨眼間被填平,而毫不停歇的雪,仍然桀驁不馴地奔向遠方。
滾動的雪霾,很快遠去,很快平息。天地再復一片雪白,萬籟俱寂。
緩緩地,天空再復飄雪。
地面鬆軟的雪,很快在低溫下變得堅硬。深埋雪層之下的勝負,卻好似了無生機。
時間分秒過去。漫漫雪原,除了靜謐如初的大鼎高峙,紫光幽微,再無氣息。
「」
驀地,只見雪地之中,一處傳來熹微的聲息。
隨之,「叵」地一聲震開雪面的聲響,一隻傷痕累累的拳頭探出雪地。
狼塵煙鼓足最後的力氣,奮力沖了出來。隨後他轉身賣命地抓住玦同君的手腕,幫他一併脫身。
兩人身上,沾滿了鮮血和白雪。點點交雜,他們坐在雪地,艱難地苦笑起來。
原來,剛才的深坑,正是玦同君所出的計策。
方才狼塵煙的真氣,並非僅剩那幾道刀氣而已。更多的力量匯入地下,破壞了地面下堅固的凍土層,攪得泥濘而鬆軟。
也正因此,他們腳下的地面才難以承受梟無夜的雄力,陡然坍塌。這樣將他的絕招封鎖在地面之下爆炸,大大減少了對大鼎的衝擊,就可以保全大局不被破壞了。
雖然對他們而言,這一辦法無異於兵行險着,但為了肩上責任,他們自然義無反顧。
口腔也無比冰涼,呼出的氣只能在空中形成一點淡淡的白色。
看着寂靜的雪地,那是梟無夜的終點。狼塵煙喘息了片刻,勉強試着起身,卻是癱軟地搖晃跌倒。
玦同君爬過去扶起他。他知道狼塵煙想做什麼,自己也是嘆了口氣。
「抱歉我以代行者之名向你保證」玦同君擦了擦嘴角不斷流出的血,「以後一定賠你一把更好的刀。」
孤狼道已經折斷。甚至因為雪崩,連何去何從,都已經無從探尋。
陪伴狼塵煙行走數百年的鏽刀,就此永遠沉睡在了這片廣袤的雪原。
狼塵煙搖搖頭。他顧自沉默了很久,直到嘴角的血,已經凝固成一抹乾涸的血皮。
「這是它最好的收尾不怪你。」他慢慢抬頭,看向飄雪無盡的天雲,「就這樣吧。這場雪也快停了。」
玦同君也一併朝遠方看去。皚皚無際的雪原,隨着起伏的雪山起伏。視野的最遠處,天畔的雲層,微微亮起了一勾魚肚般的花白。
同一時間,三山主峰,亂雲飛渡,滿目白煙如雪。
神農大鼎盤踞高空,持續散發着無邊威嚴。玉光瀰漫群岳,草煙裊裊不息。
翠荒城站在最前方,腳下就是青蔥亂石山崖。柏無缺在最後盤坐,荼蘼則有點無聊地繞來繞去,東張西望。
草煙濕濡,他們三人的衣服都被水漬染成深色。地面反光,好像剛下過雨。
「來這裏倒是清閒。」良久,翠荒城淡淡地嘆氣。
荼蘼沒聽到他的自言自語,柏無缺雖然聽到了,但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翠荒城於是回過頭,抬手招呼荼蘼:「小妹,歇歇吧。那邊沒什麼好看的,四面都是白煙,哪裏都一樣。」
荼蘼這次聽到了,吐了吐舌頭,慢悠悠地靠過來。
「老哥,我好擔心雲歌他們欸。」她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