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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龍陶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大為訝然。
在如斯美景中,絕快而乾淨地取人性命,這樣的能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另一旁的賦雲歌,則看着師父的背影,看着他的變化,心頭一陣起伏。
師父這段時間裏,似乎又蒼老了一些。頭髮黑白相間,與原本大為不同。
而且,那柄寶劍也與原來的不同了。
就在賦雲歌思考之時,東方詩明按轡徐徐騎馬過來。
同時,一品紅梅一招之威,震懾了剩餘的所有敵人。天塹般的差距令他們戰意全無,立刻快速掉頭,四散而去。
凝望着他們逃跑的背影,一品紅梅緩緩提劍,隨身抽出一條手帕,擦拭去劍上的污垢。
錚明紅梅影,在劍身上閃爍着秋月般的寒光。與原先的紅梅劍大為不同,此劍更帶有一股宗師鑄就的氣度。
「師父」賦雲歌策馬上前,駐足於一品紅梅背後。
一品紅梅緩緩收劍,回過頭來。而就在這一剎那,賦雲歌才得以仔細看清,一品紅梅確實滄桑了幾分,較之原來,似乎更年老了五六歲。
「小子,你我有段時間沒見了。」一品紅梅聲音也低沉了一些。黑髮間夾雜的銀絲格外明顯,難以掩蓋。
東方詩明也上前來。畢竟三人是老熟人,重逢之喜,不言自明。
「這些人力不妨先遷移向東。來得匆忙,本也沒想到能碰上這樣場面。」短暫寒暄之後,一品紅梅皺眉看着遠處,「或許可以先往兆封明邑安頓。」
賦雲歌點頭:「我們也是如此打算。只是沒時間和慕容城主打聲招呼。」
「倒也無妨。」一品紅梅卻並不以為意,「你們率眾人趕來,我先過去一趟告知,也就是了。」
「如此甚好。」東方詩明頷首,「有勞前輩了。」
一品紅梅並不拖延,與兩人辭別後立刻縱身而去。林間一片陰暗,很快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這時,龍陶等人才慢慢湊了過來。
「這是你的師父嗎?」龍陶看着一品紅梅離開的背影,向賦雲歌問,「他的修為,很高深啊。」
賦雲歌只是點點頭,沒有回答。
他此刻更在乎的,是師父這段時間的變化。剛才時間緊迫,等到了兆封明邑,他必須再找師父仔細問問。
回頭看了下沒有更多追兵來襲,他們幾人都放下了心。雖然突圍幾多變數,但好算結果一切順利,他們突圍成功了。
東方詩明和賦雲歌、龍陶馳馬奔回隊伍前方。一聲號令,所有人鼓足精神,加速朝着兆封明邑的方向趕去。
同一時刻,夜半深更,三教地界,仍然重圍封鎖。
儘管宿九琴與律定墨及時主持了青崖書院大局,但是很快,九徹梟影的包圍又擴張到了露岩觀和懸燈寺,形成一張踏平地形的巨網。
這裏,哪怕是一隻飛鳥,也很難飛越。
露岩觀與懸燈寺方面,很快與青崖書院形成紐帶,互為攻守。因而即使九重泉率領的軍隊幾番攻打,目前三教駐地仍屬平安。
——不過,這樣的平安,也是以不佔優勢的犧牲為代價的。
夜深未明,青崖書院高層,蔚秀閣內,燈火仍然不息。
面對嚴重不利的局面,律定墨徹夜難眠。
九重泉自那次之後,很少親自上陣,但意圖也很明顯,便是牽制自己和宿九琴兩人。這樣僵持下去,將會有更多三教之人犧牲,三教作為下界天重要屏障,將瀕臨失守。
可是,他們又能有什麼好的辦法,解決眼下困境呢?
每次想到這裏,思路都會陷入死胡同。律定墨漸感頭疼,按着太陽穴疲憊地眯眼。
若是,能有什麼變數出現,就好了
頭腦漸漸開始混沌,但卻並非是想要入眠,而是腦仁更加刺痛。律定墨輕嘆一口氣,仰起頭晃着脖頸,暫時放鬆。
忽然,雕花窗棱外,一陣清風掃入。吹動桌案的淡墨微微漣漪,好似蓮花含苞。
叮咚如清泉的音律,如同流蘇搖風,如同垂雲低語。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