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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是他自己。
這樣想着,他又引導恢復的真氣在體內經脈遊走了一周天。感受到那股清澈的水氣遺留,他不禁皺眉,腦內又浮現了徹地聞聲的身影。
他兩次施以善意,究竟是有何盤算?
或者他真的是九徹梟影內的一個變數呢?
賦雲歌想不明白。自己體內確實沒有別的異狀,看來他也沒有趁機對自己下手的意圖。
如果他真的是有心棄惡從善,那自然再好不過。
賦雲歌搖頭苦笑。沒錯,他想得遠了。現在不能指望任何不穩定的因素,還是要考慮最實在的方法。
自己現在的狀況,想要痊癒還得幾天時間。有《雲笈十三疏》的幫助,或許能稍快一些,但憑現在自己的水平,就算恢復全盛,恐怕也很難插手其中。
直到現在,他終於有點明白師父之前的意思了。
「破壁自明?」
那塊石碑雖然遺失了,但上面的字他卻忘不掉。回想昨晚船上的一搏,他不禁頗有回味。
破壁,應該是師父對自己現下進境最要緊的叮囑。
何謂破壁,如何破壁。賦雲歌深思熟慮,前思後想,眼中的顏色漸漸深沉。
火苗漸漸減小,賦雲歌卻只是視若不見。
不知何時,山風將最後一點餘燼吹向遠處。沾到賦雲歌的頭髮上,隨即很快熄滅。
次日清晨,荼蘼醒來時,卻發現賦雲歌已經在不遠處的山陰搭建起臨時的小木棚。之所以叫木棚是因為其過於簡易,難以稱作木屋,但勉強可以居住,至少可以遮風擋雨。
木棚非常低矮,僅供躺下睡覺時用。外面賦雲歌砍了一圈很粗的籬笆,倒是有模有樣。
荼蘼起來時,賦雲歌還在熱火朝天地修築。她驚訝地走到他身後,不禁問:「難道,咱們要一直住在這裏嘛?」
賦雲歌聽到荼蘼的腳步聲,微笑着回頭,額角全是汗水:「不會的,只是這幾天暫時『屈居』,等機緣到了,咱們就離開。」
荼蘼對他的話聽得滿頭霧水:「機緣,是什麼呀?」
賦雲歌笑着吭聲,轉頭繼續勞作。
飄渺劍被他用成了斧頭和大鋸,好在劍鋒銳利,不見卷折。
除此之外,為了幫助內力恢復,他每一次劈砍,都調動了充分的真氣。
雖然很快汗流浹背,但是卻越來越感到精神。氣海逐漸充盈,他的四肢也越來越有勁了。
「那,那我再去睡一會兒」荼蘼困得伸了伸腰,轉頭往嶄新的小棚子走去。
賦雲歌回頭微笑着看她,但是此刻的眼神中,還帶着一種此前不曾有過的寵愛。
或許他自己並沒有察覺內心的變化,但是歷經一次生死考驗,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漸漸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按照賦雲歌的設想,他這幾天裏要逼迫自己,立刻領悟《雲笈十三疏》第十一式。
雖然聽起來難於登天,但是賦雲歌決心已定,不論如何都要做到。
而且,有了前面十式支撐,或許後面的進步也不會太困難。
望着密佈血霧的天空,他時常想像着原本湛藍不染的景象。如果九徹梟影之禍得以了結,一定能再現那樣美麗的風景。
與此同時,上流江畔的密林之中,同樣靜靜佇立着一所小木屋。
經過一天的治療,一品紅梅的重傷恢復泰半,但症狀不消,還需要經久的調養。
越天寒與月參辰、寇武夫輪流調理,一品紅梅也可以從只能躺臥到勉強走動。與鬼嘯長淵級別的對手決戰,余勁同樣不容小覷。
看着外面透不進來的光線,越天寒不禁嘆息。
「你還是要謹慎一點雖然我知道,換成是我,也不可能繼續冷靜。」他扭頭熬着藥湯,鍋里冒出淡青色的熱氣。
他們暫住在一戶長期獨居的老獵戶家。此刻獵戶已經出門,家裏只有他們幾人。
一品紅梅躺在床頭,眼神就像一灘靜謐的湖水。
沒能手刃仇敵,還得知了自己種下的惡果。這對一品紅梅長期以來的執念造成了莫大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