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是」溪紫石蔫頭耷腦,眼神空洞。
同時,院門外一道急促的腳步,同時打破靜肅的氣氛。
長劍寒光,首先破門而入。賦雲歌聽到這裏細微的聲音,立刻追溯而來。
東方詩明側過頭,登時與氣喘吁吁趕來的賦雲歌四目相對。
而看到眼前一切,賦雲歌先是一愣。而又當他看清東方詩明對面之人的模樣時,一種熟悉的感覺,瞬間在他的腦海鮮活起來。
溪紫石並沒意外,他還沉浸在故事的講述中,沉沉地說出未曾說完的名字:「徹地聞聲。」
而他的話音剛落,東方詩明剛看向賦雲歌的視線,瞬間又投到溪紫石臉上。
賦雲歌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不過聽到這個名號,他可是很有印象,趕忙衝過去:「徹地聞聲?他怎麼了?還有,你是」
溪紫石等賦雲歌跑過來,他才緩緩扭過頭看他。只看了一眼,他的嘴唇就觸電般顫了一下:「你不是,不是那個,一品紅梅的徒弟麼?」
賦雲歌也想了起來。他一拍額頭,叫道:「你就是那次沙漠中,曾經出手相救的九徹梟影聖使,叫呃,溪紫石!」
東方詩明有幾分詫異。沒想到兩人竟然之前見過,不過這倒更方便了。
當時,兩人在沙漠城鎮外並未如何注意對方,只是最後溪紫石佯裝一擊殺人,實則救下身陷重圍的兩人後,對彼此有了一點印象。
之後賦雲歌昏迷,一品紅梅才動身苦尋銀螺金膽。黑水天壘營救結束後,一品紅梅詳細向賦雲歌講述了當時漠城的原委,賦雲歌當時最後一眼記下了溪紫石,因此得以不忘。
同樣。也是在那次事件後,溪紫石對這個捨命救師的年輕人有了印象。似乎是內心對自己過往的遺憾,他對賦雲歌其實是很欣賞的。
不過自那之後,兩人再無機會碰面。不曾想在這裏再會,不知該不該說是有緣。
溪紫石看着這個年輕人,心中好像貼到火炕似的一熱。
他向賦雲歌揮手:「你你也過來。你對徹地聞聲好奇?也是,他和你有點像。你過來,我講給你們聽。」
賦雲歌與東方詩明對視了一眼,東方詩明示意他不用擔心。兩人面朝着溪紫石,聽他把那個鮮為人知的雨夜,那場拼盡光明的戰鬥,一點一滴重述了出來。
驚心動魄的故事,在醉酒者口中卻顯得寡淡。但即使如此,全神貫注投入的兩人,也仿佛在腦中看到了當時絕望而無悔的決戰景象。
滾雷,怒流,漫天血氣。方圓如臨末日的場景,如同一一放映眼前,令人激動,令人扼腕。
衣擺微微飄動。仿佛來自歷史的長風,穿透時間,洗禮小院裏的三道靈魂。
溪紫石講着,舌頭就開始僵硬打結,還有些乾燥。苦於這裏只有酒沒有水,東方詩明兩人也無可奈何。
不過好在,他順利地把故事,全部講完了。
聽完,賦雲歌目眥欲裂。仿佛痛憾當時自己不能在場,不能與英魂同死。
東方詩明聽完,同感沉默。唯有緘默能代表一切心情,他感受兩肩被密不透風的壓迫感壓低,讓他呼吸困難。
溪紫石說完,沉默地凝視着兩人。
「你可以早一些出手的。」賦雲歌咬着後槽牙,牙齦都被咬出血味。
溪紫石搖搖頭:「我最親的阿甜,被鬼嘯長淵當成拿捏的籌碼。更早出手,我做不到。」
東方詩明理解他當時的困境。而且按照當時的情況,即便他果斷出手,梟無夜等人也不會袖手旁觀。
換言之,這是一局智與力的交鋒。徹地聞聲每走一步都被鬼嘯長淵看在眼底,這場戰鬥自開頭,就是八成失敗的。
「若當時,如你們所料只有影骸一人,情況便不致如此。」東方詩明默默地說,「鬼嘯長淵太精明。你們步步入鷇,自然會落進他計算好的結局。」
溪紫石苦笑了起來。他昂起頭,徒勞而羸弱地頷首。
三人同時沉默了。悲傷,失落,包裹着在場三人。周圍一片混沌,仿佛坍塌的希望。
賦雲歌腦海中,還能回想起那次他踩踏着水龍捲而來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