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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前面的侍衛又掃視了一圈,這才猶疑地點點頭:「好吧,咱們走。」
兩人於是扭頭朝另一端的後殿方向快步離去。溪紫石還能聽到他們邊走邊說的話,心裏漸漸開始生疑。
承重柱?
溪紫石不由得捏緊了下巴。
聽他們的意思,後殿應該沒有被爆炸完全摧毀,端賴承重柱沒受影響。現在瓊天殿受此重創,他們必須儘快想辦法減少接下來有可能的損失。
這番說辭,聽起來確實有些道理。
畢竟瓊天殿坍塌一半,作為重要領袖象徵,這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打擊。後殿同樣廣闊,在此緊要關頭如果想要重建,儘可能先保住後殿沒有問題。
以及後殿同樣是瓊天殿的兵器庫,以及一些重要的物資儲備地。
亡羊補牢,確實很理性。但現在看來,似乎有些理性過頭了。
溪紫石掀開帷布,從中走出來。他望着兩人走向的黝黑一片的甬道,臉上漸漸生出了笑意。
玦同君的這些話無疑是為了瞞過眼線的藉口罷了。
心湖隕鐵剛剛被奪,瓊天殿又受此打擊,素別枝身負重傷,如此情況下,他反而先去關心一條承重柱,這理由未免有些牽強。
他不清楚玦同君在這些下屬心裏究竟是什麼形象。但依照他作為旁觀者,作為已經反覆思考了近百遍眼下局勢的人的看法,這樣的說辭,必定是牽連着瓊天殿最重要的疑點。
不作他想,溪紫石毫不猶豫,朝兩人離去的後殿方向快步走去。
火中取栗,兵貴神速。他今晚的渾水摸魚,必須要快,間不容髮地快。
甬道狹長,曲折斗轉。溪紫石一路看着地上被震落的灰塵,緊隨着上面腳印的痕跡,很快找到了後殿。
眼前,一片漆黑。
後殿非常安靜,唯有自外面傳來的劈里啪啦的聲響。
溪紫石放慢腳步,視線打量着周圍的環境。看來那兩人已經離去,這裏確實沒有半點其他的氣息。
後殿非常密閉,沒有窗戶的緣故,剛剛進入的溪紫石完全目不見物。他摸索着往前走,連鼻息都暗暗屏住了。
突然,「鐺」地一聲,宛如投入水中的石塊,激起一陣漣漪。
溪紫石連忙倒退兩步,捂住胳膊。
剛剛他好像碰到了什麼。定睛細看,他才發現前面是一排整齊的刀槍武器。
因為聲音不小,他立刻提起警惕,觀察四周。不過好在等了片刻,沒有什麼陷阱。
溪紫石這才鬆了口氣,慢慢繼續向前走。
不同於剛進入時的漆黑,他的眼睛適應了一陣,終於能模糊地看到一點粗糙的輪廓了。
溪紫石繞過那些障礙,憑藉一點點視野範圍向前尋找。
連腳步都看不清,沉寂的靜肅與無邊的黑暗,他甚至以為這是影主的岩洞。
自嘲似的撇了撇嘴,他正要回神,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條黑幢幢的高大的影子。
看起來無比粗大,溪紫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靠近去仔細看看。
而等到他一步步地湊近,他才終於發現,眼前的巨物,確實就是玦同君所謂的承重柱了。
緩慢伸出手觸摸,是冰涼而光滑的堅硬質感。
溪紫石謹慎地環繞着巨柱,半步半步地撫摸着承重柱的表面。承重柱非非常寬厚,他繞了一大圈,這才確定它的具體狀貌。
走回原地,他悄悄停步。站在黑暗中沉思了少許時間,他繼續面向巨柱,伸指上前,微微叩響。
傳入他耳朵的,是很堅實的悶響。
他並沒有氣餒,而是沉下性子,眯起眼睛,半跪在地,一點點、一寸寸地沿着石柱,仔細查探。
他知道現在自己身在敵營,應該爭分奪秒。但是眼下的情況不允許他着急,這是一切的線索,他必須緊緊抓住。
正這樣平撫着自己的心態,忽然,他的耳畔傳來一陣不同的響聲。
立刻回神,他緊緊盯着眼前,同時為了確認,又微微叩了叩。
很顯然。不同於其他地方的清脆,這個地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