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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番交流,脈絡就漸漸地清晰了。
王健博士和庫里安分歧之處,是這個外國人不了解國情,在全盤了解過紫微雲的團隊的優秀和努力之後,按照自己的理解提出了新的技術研發思路的要求。
他要求國內的紫微雲團隊把研發的攻略重點從實用新型專利轉到發明專利,這當然是對的。
可是,他先入為主的思維,卻是錯誤的。
在歐美韓日,乃至於印度,能力和創新基本上就是掛鈎的。能力越強,就越能創新。可國內不太一樣,國內的精英們能力都很強,可從來就沒有接受過創新思維的訓練,甚至他們從小就受到了老師、家長和全社會的創新扼殺,不能提問,要乖乖聽話。
創新的本質,其實就是提出問題。發明專利,就是先提出問題,然後給出一個比較初級的解決方案。
這個解決方案也許不是很高明,關鍵是提出的這個新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就比如過河,傳統的思路是坐船擺渡過去。
可有一個人提出了新問題,為什麼非要坐船呢?搭一座橋行不行?提出了問題,就給出一個很簡單的解決方案——木橋。
然後就成功了。
可是,國內的教育體系,從小培養的是孩子們的解題能力,而不是提出問題的能力。孩子們問這問那是不對的,質疑權威是不可接受的,挑戰老師和家長是違背道德的。而孩子的想像力,往往就是在不斷地提問過程中培養起來的。
就比如經典名著《魔戒》系列的,那種震撼的奇幻世界到底是怎麼想像出來的?
這不僅是作者托爾金的構思,也是他的孩子們的提問。
托爾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給他的孩子們講中土世界的故事,講甘道夫、阿拉貢、萊戈拉斯、埃爾德隆的傳說。
在這個過程中,孩子們對那個世界總是充滿了好奇,然後就會嘰嘰喳喳地提出各種各樣的天真的、幼稚的、驚艷的、離奇的問題。
然後,托爾金在解答這些問題的過程中,中土世界的框架就基本構成了。
又比如周不器在荷里活要收購夢工廠時,跟傑弗瑞·卡森伯格說起過斯皮爾伯格。
這個大導演不管是什麼時候,哪怕是拍戲的過程中,每天晚上也要給他留出和家人們一起吃晚飯的時間。
晚飯上,斯皮爾伯格會講一個故事的開頭,然後飯桌上的孩子們就會接着這個故事發揮想像力地講下去,把這個故事補充起來。這個過程中會出現很多臨時性的意外,會出現許許多多的新問題,大家就一起構思去解決這些問題,把這個「晚飯故事」給講訴完整。
從很小的時候,孩子們的想像力就被訓練和培養起來了。
國內不一樣,國內是題海戰術,不斷地解題,一遍又一遍地解題,然後考試得高分就行了。解決問題的能力非常強,可是提出問題的能力幾乎沒有。
發明專利的重點就是提出問題。
實用新型專利的重點就是解決問題,根據發明專利提出的問題,給出一個更好更符合市場更有利於推進商業化的新的解決方案。發明專利里的原始方案是木橋,新的方案就是石拱橋,是進一步的市場化升級。
庫里安不了解國內的特殊環境,見王建博士的團隊能力這麼強,就下意識地以為他們搞發明、搞創新的能力也很強了。
王建當然不同意。
可是,這要怎麼解釋?
總不能向一個外國人自曝家醜吧?
就只能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就說他的團隊現在不適合做發明專利的研究,應該把重點放在實用新型專利的研究上。
因為國內的雲計算市場和國外不一樣。
國外的雲計算行業,還處於喋喋不休的爭論狀態中呢,到底是怎樣的發展方向都還沒有摸清楚。可國內的雲計算市場大環境在紫微雲的帶領下已經基本形成了,商業化、市場化的發展遙遙領先國外。
既然開始做市場了,最有利於市場發展的當然就是實用新型專利。跟商業直接掛鈎的不是底層技術,而是應用層技術。
誰的應用層技術做得好,誰就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