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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夜幕降臨,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白家村。
月亮幽幽地掛在夜空,夜空如洗,星星嵌滿,仿佛離的地面很近,像是一隻隻眼睛在眨眼。
白家村里炊煙裊裊,在通往姜老師家的那條村里上,離小橋大概三四十米遠的地方,有個身影在徘徊,一邊抽煙,一邊來回打轉。
忽然,身影停住,往白家村的方向看去,只見有個人影在朝這邊走來,腳步聲漸近。
今晚月光明亮,一走近就看清了來人
來人也看清了前方擋路的人。
「村長?你啷個在這咧?噢!你也是要請張老闆吃飯的嗎?」
來人是村裏的老白。
白家村里老白和小白遍地如牛毛,喊一聲老白,有一半人回過頭來,再喊一聲小白,另一半也回過頭來了。
但這位老白的另一個身份,就是工頭,帶領老白們到浦江工地幹活的就是他。
他帶着大家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地方,最後一站是在浦江的黃家村。
黃家村之後,他們再不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不如家裏安逸,老婆孩子老父母都在身邊。
托張嘆的福,他們要麼在茶廠找了一份工作,要麼就是打算自己做點小經營,幹個副業。
最近幾年,村裏的養殖業開始興起,有人養魚收穫滿滿了,小有家財了。
養魚這副業,當初是張嘆幫助下做起來的。
他請來了成都的專家,手把手教授大家,上課講課,每年都會常駐這裏十幾天,給大家解決疑難雜症。
如今,村里不少人已經成了養魚方面的行家裏手,大家你教我,我教伱,沒有藏着掖着的,一同走在致富的大路上。
「老工頭,大晚上這麼冷,你啷個還出來?我看你家不是正在做晚飯嗎?就吃完了?」村長問道。
老工頭說:「張老闆回來了,我去看看他們。」
村長:「看個錘子哦,人家這時候在吃飯,你是要去蹭飯吃還是怎麼滴?」
「嘿嘿,我家不是剛做好飯嗎?今天殺了豬,請張老闆去吃殺豬飯。」
「不要去了,人家才剛到家,讓人家在家裏安靜吃頓飯吧,要請明天再請可以不?今晚就算了。」
「哎呀村長你這啥子意思?難道你這都要管?我們在浦江,張老闆多次照顧我們,我們都很感激他,他今天回到白家村,我請他吃頓飯這有啥子不合適的咧?你是不曉得我們的交情。」
「我當然曉得你們的交情,但是交情也不能當飯吃是不是?人家剛回家,讓人家好好吃頓晚飯,這不是人之常情麼?快回去快回去。」
「哎呀你今天擋在這裏就是為了攔我?」
「不是攔你,是攔你們所有人,包括你身後的魚老大。」
老工頭這才注意到身後來人了,回頭一看,是魚老大。
魚老大其實原先不叫魚老大,他原先是村裏的醫生,後來村里開始養魚,他是第一批投入養魚副業的人,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已經成了白家村養魚專業戶,被大家起了個外號叫魚老大。
魚老大和村長家是鄰居,小白等人要是見到他,應該認不出,但若是看到他兒子,肯定會記的。
魚老大的崽崽就是喜歡打小報告的白瓜瓜小朋友,暑假的時候被榴榴威脅揪小唧唧,以至於見到榴榴就哭着喊着要跑。
魚老大也是來請張嘆去他家吃飯的,他養魚能養出名堂,多虧了張嘆的支持和鼓勵,不然他哪有這份魄力和能力。
今晚村長留了一個心眼,特地堵在這條路上,就是為了攔住這些要請張嘆吃飯的人。
人家剛到白家村,總得讓人家在家裏吃頓團圓飯吧,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就有人不知道,偏要來請,村長太了解村裏的這群憨憨兒了,淳樸是真淳樸,但是憨憨兒也是真憨憨兒。
「回去回去,都回去,大冷天的,吸溜——」村長催促道。
魚老大和老工頭一聽,雖然不情願,但也覺得村長說的有道理,便沒有強行沖關,調頭返回。
「村長你還要守在這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