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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春為了照顧爸爸,決定不再去小紅馬。他甚至沒有去小紅馬告別,放在那裏的被子床單什麼的都由他媽媽拿走了。他認為自己在小紅馬沒有朋友,所以自然不用告別。
倒是小紅馬里的小朋友得知他突然不來後,難過了好幾個。
趙小春這些天呆在醫院裏照顧他爸爸,其實不需要他照顧什麼,但是小孩子很勤快,端茶倒水削蘋果。哪怕沒有什麼事,他也總是找各種藉口呆在病房裏不走,靜靜地坐在一旁,像是守着山的老人。
他上學依然正常在上,這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他爸爸媽媽都不准他曠課。
趙榮立做手術的那天終於到了,他老婆汪娜很擔心,但是在趙小春面前表現的總是很淡定,以為趙小春發現不了。其實趙小春通過一些細枝末節都看出來了,比如媽媽會發呆走神,比如嘴裏會念念叨叨。
趙小春心裏很擔心趙榮立的病情,他知道的遠遠沒有他媽媽知道的多,一直是聽他媽媽給他說爸爸的病情怎麼樣怎麼樣。他認為他媽媽是在故意說好話,其實爸爸的病情不是那麼一回事,肯定比說的要嚴重多了。
但是他不問,問了也沒用,他知道他媽媽不會把真話告訴他,因為認為他是小孩子。
他把這份關心藏在心裏。
趙榮立在做手術之前,突然喊住汪娜,說要立一份遺囑。
「你在說什麼呢?怎麼突然想到立……這個?」汪娜呆立了半晌,見趙榮立表情認真,不是開玩笑,不由帶着懇求的口吻說道。她認為手術前說這個事不吉利,所以自己都不敢說出「立遺囑」三個字。
「要的,好讓我心安。」趙榮立說道。
汪娜強笑道:「快別說這個話了,準備一下,馬上要做手術了。」
「九點鐘才開始,現在才8點,時間足夠了,幫我拿紙和筆來。」
「做完手術後再說吧。」
「不行,你就滿足我這個要求吧。」
汪娜盯着他看了會兒,帶着哭聲說:「你是不是想要放棄了?」
「我當然不會放棄,留下你和小春我不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挺過來的,但是萬一呢,萬一我有個什麼意外,我總要給你們母子倆留點什麼。」
一旁的護士這時候對汪娜說道:「其實這種情況在醫院很多,你沒有必要想太多。」
趙榮立堅持,汪娜忍着眼淚同意了,找來紙和筆,交給了他。
衛生間的門開了,趙小春從裏面出來,趙榮立看了他一眼,笑着快速在紙上寫字……
「好啦!」
他最後檢查了一遍,簽上名,把遺囑交還給了汪娜。
「這麼快就寫完了?」汪娜接在手裏,快速瀏覽,字不多,就三句話,她看完後,呆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
遺囑上說,如果趙榮立自己意外去世,那麼他的所有都歸汪娜和趙小春共同所有。
「你,你何必要這樣。」汪娜說道。
趙榮立說道:「不這樣我不放心。」
他牽住汪娜的手,把她拉的靠近床邊,說了一些話,接着把趙小春也叫到床邊,叮囑他一些事。
「……你是小男子漢了,要照顧好媽媽,在學校不要和人打架,不要誤入歧途……」
三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推門進來,要帶趙榮立去做手術了。
趙榮立的話都說完了,含笑離開,出門前握了握拳,讓汪娜和趙小春放心。
——
夏天的早晨亮的很早,六點多天就已經大亮。趙小春在房間裏睡覺,忽然機敏地豎起耳朵,側躺着一動不動,聽着客廳里傳來的聲音。
家裏此刻除了他,還有人在!而昨晚家裏只有他一個,他爸爸做了手術,儘管很成功,但是需要住院休養,於是媽媽晚上住在那邊負責照顧,他一個人在家住。
但是此刻,客廳里傳來挪動椅子的聲響,以及腳步聲。
腳步聲漸漸靠近,接着臥室的門被敲響了。
「小春,醒了嗎?」
是汪娜!汪娜聲音輕柔問他。
趙小春回應了一聲,起床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