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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虜首千五百餘!
懸虜首顯赫赫武功!
不日獻俘於世太廟……
「臣有罪!」
隨着內官念着山東巡撫的奏摺,手持笏板的薛國觀彎腰及地,恨不得直接跪伏於地。
東虜再次入寇,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的山東那邊的警報,被他們直接無視了,畢竟,誰都不相信東虜會在不到一年後再次入寇,再次殺擄畿輔。
不過這一次東虜似乎和上次不一樣,他們頗牆入關後,就一路南下,途中不作停留,以至於只能官軍疲於奔命,從後面追擊,但是步騎怎麼能追得上全部騎馬的東虜呢?
現在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東虜一路南襲。
其實,從東虜破牆入關後,身為首輔的薛國觀就已經做好了東虜肆虐北直隸、山東的準備了,甚至心裏頭暗自覺得,他們能不直奔京畿而來,在京城外搞一次郊遊,就已經算是給大明面子了。
可是不曾想,他們的目標卻是想要糜爛南直隸、糜爛河南!
相比之下,德世子在平原城外的那場遭遇戰,儘管戰功赫赫,但實際上也就不重要了,不過只是幾千虜首而已!
瞧着首輔持笏請罪的模樣,崇禎立即氣惱道:
「朕不想治你的罪,朕想的天下的百姓,你說,現在東虜直指南直隸,現在這怎麼辦?南直隸非但是大明稅賦重地,而且中都也是皇陵所在,南京,南京更是留都,更是高皇帝孝陵所在,要是東虜到了南京城下,到了孝陵,朕、朕有何面目見祖宗!」
是啊,要是東虜到了孝陵衛,自己可真沒有臉見祖宗了!
這幾年雖說東虜屢屢破牆入關,竟把北直隸、山東給攪翻天,殺擄百姓千百萬,糜爛千里,可天子守國門,守,守的不就是這個嘛,就是驚着成祖皇帝,那,那也是……反正擱往年,蒙古人又不是沒破過關,入過寇……
但要是讓東虜打到南京城下,驚着孝陵里的高皇帝了!
那可真沒臉見祖宗了!
高皇帝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現在居然又讓韃虜驚着他老人家的陵墓,這,這丟人啊!
如果當真讓東虜驚着孝陵,他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見祖宗,難道說——祖宗,你看我這個當皇帝的牛不牛,老祖宗您把韃虜趕出了中國,子孫我……又放他們進來了!而且一進就是幾千里,到你老人門墳頭蹦達了!
這想想都臉紅,都無顏見祖宗!
「這,……」
面對皇帝的問題,薛國觀連忙說道。
「當務之急,是保南直隸安全。不過現在南直隸各地衛軍大半已被調到河南、湖廣等地平定賊寇,如今必須令他們往河南阻擋東虜,並且通令沿河各地將船隻撤往南岸,免得東虜乘船過河,糜爛河南。」
「可這總不是辦法!」
崇禎皇帝一聽又是惱怒又是心煩,氣惱的說道:
「這樣就能擋得住東虜,薛國觀你告訴朕,要是東虜過河了,又該怎麼辦?要是他們真的兵近南直隸,逼近中都皇陵,天下宗室震動,又該如何?」
「臣,臣有罪!」
皇帝的質問,讓薛國觀除了請罪,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不過儘管看似是在請罪,但實際上他卻是一邊告罪,一邊在心裏尋思着陛下的的想法。
南直隸!
百姓!
孝陵!
中都!
宗室震動……
一個個名詞,都在薛國觀的腦海中瀰漫着,突然,想到「宗室震動」時,他立即想到了德世子。
瞬間,薛國觀就明白了陛下的想法,陛下憂心南直隸是真,可更擔心的恐怕還是宗室震動吧!
皇陵不是沒被人燒過!
東虜不是沒有破過牆,殺過人!
可問題是,過去,沒有宗室大顯神威,以小勝多大敗東虜!
過去沒有宗室要獻俘太廟,告慰祖宗!
可現在有了!
德世子以六百敗兩千,斬首千五百,俘敵兩百餘,甚至就連同東虜的主將所謂的「固山貝子」愛新覺羅·尼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