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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雅的月色中,秦桑不禁怔然。
這樣一個女子,怎麼會出現在凡間?
看盡世間風起雲湧,仍能置身事外,於月宮中長伴青燈,才應是她的歸宿。
面對此女,秦桑竟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他本濁世人。
見識過青鸞從木雕化形,到變回木雕的過程,秦桑懷疑這個女子會不會也是景婆婆雕刻的傀儡。
但在秦桑看到女子真人後,又動搖了。
得多麼強大的傀儡術,才能塑造出這麼真實,這麼完美的一個人?
「是我。」
女子輕輕點頭,承認自己是景婆婆。
她的聲音也變了,頗為柔和,不像氣質那樣拒人千里之外,但仍有幾分清冷和孤寂,一如夜空中,孤月灑下的清輝。
「真的是您?」
秦桑驚訝道,「難道以前都是前輩偽裝?這才是您的真容?」
景婆婆沒有解釋,而是語氣淡然的反問了一句,「左右不過是一具皮囊,之前的我和現在的我,又有何區別?」
好吧,我是一個俗人。
秦桑暗暗苦笑,沒有繼續追問,卻見景婆婆從玉柱下走出來,微微抬頭,凝視着高聳入雲的指天峰。
「你想不想去你師祖洞府外,看一眼?」
秦桑聞言一驚,仰起頭,順着景婆婆的目光,只能看到白雲繚繞。
下一刻,秦桑突然全身一緊,被景婆婆帶着,徑直向上空飛去,耳邊風聲颯颯,在他視野里,少華山飛速沉降。
眨眼間,白雲觸手可及。
雲層只不過在少華山半山腰的位置,越過雲層,上面便是一座白雪皚皚的險峰,盡頭幾乎刺入九天罡風。
以秦桑的目力,站在此處能夠隱約看到,峰頂處的石壁上有一扇石門。
石門上刻着無比複雜的符文,閃耀着神秘的光芒,秦桑一個也看不懂。
寒風呼嘯,漫天飛雪,卻無法侵入到石門前十丈之內。
「夠了麼?」
景婆婆扭頭看了秦桑一眼。
我要說不夠,您難道要推門進去不成?
秦桑苦笑連連,他頭一次發現自己的心臟這麼脆弱,經不起折騰,「夠了!夠了!晚輩已經信了……」
……
亂島水域。
秦桑呆坐在洞府里,一隻手抓着一團絲線,另一隻手裏拿着景婆婆給他的木雕,不住地翻看。
方才的一切就像是夢境,那麼的不真實,迅速在師門走了一個來回,有幸瞥了眼元嬰老祖的洞府,回到自己洞府才回過神來。
回到亂島水域,景婆婆就消失了,只留給他星靈網和這個木雕。
之前秦桑還覺得木雕多麼真實,多麼完美。
看過真人才知,當真不及真人萬一。
秦桑思緒不寧,腦子裏翻來覆去就一個疑問。
景婆婆……究竟是什麼實力?
即使強如蛇婆,也不可能在少華山來去自如,而不怕被東陽伯被發現吧?
築基和金丹之間,都有這麼大的差距。
金丹和元嬰之間的差距,肯定如鴻溝一般,小寒域有這麼多結丹期高手,元嬰大能又有幾位?
景婆婆不會是隱姓埋名的元嬰大能吧?
秦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眼神變幻不定。
如果能和元嬰大能結下善緣,即使不給他任何好處,秦桑也樂意。更何況,景婆婆許諾幫他取得最多的星元石,換得雪靈蓮和鳶尾花。
不過,秦桑心裏也明白,這樣一來,就變成了交易,此事一了,各不相欠。
善緣不是這麼好結的。
以自己的修為,對於景婆婆這種級數的高手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清冷淡漠,拒人千里之外,才是景婆婆真正的氣質,問月坊市那位老人,只不過是遊歷紅塵的偽裝。
至於景婆婆為何隱世於問月坊市,秦桑沒敢多問。
「指天峰……」
秦桑默默看了眼東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