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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霍是性情中人,得知秦桑同為體修,態度登時大變,拉着秦桑坐下,一屁股坐到秦桑旁邊,端起桌上的酒壺一飲而盡,抹掉嘴角的酒液。
他本想拍一拍秦桑的肩頭,不知為何抬起手就改了主意,拍案道:「都道咱們修龍虎壇是蠻道!殊不知,擺弄兵馬,哪有一拳撂倒來得爽快!就憑清風道長修龍虎壇,沈某信你!」
施宣同飲了一杯,暗暗苦笑。
他和沈霍結識多年,知他的性子,遇到同道中人便引為知己。
秦桑臉上的笑容不減,舉杯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
據他探查得知,龍虎壇、兵馬壇代表着此界道門弟子修行之路的不同流派。
除此之外,還有金印壇。
兵馬壇很好理解,道士徵召、豢養兵馬,不僅能排兵佈陣、一人成軍,還能統合兵馬神思,共同存神,助益修行。
道門謂之兵馬安壇,乃是道門正統。
但不是每個道士都有豢養兵馬的能力。
出身名門大派抑或道庭兩院之人,師門內都有豢養的道兵,受籙之時便有師門師長撥付的兵馬。
道兵生於斯、長於斯,對主人忠心耿耿,無須費心團練便能聽命行事。
若無師門撥付的道兵,便要親自外出伏妖、徵召兵馬。
且不說有沒有伏妖的能力,尋找契合自己的兵馬也要耗費大量精力。
如此收服妖兵又被稱為五猖兵馬。
顧名思義,無拘無束、性情猖狂,起初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未經團練不可能聽命,馴服之後還要常常饗食。
造反炸壇的兵馬多出此類,連丹霄府的真人都中招了,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一旦養成兵馬,不僅可以助力功行,在戰場上擺開陣勢,施展出的大陣、符圖、符咒均威力奇大,只是根基和兵馬牽絆太深,兵馬有損,有籙壇動搖的危險。
另不養兵馬的路數。
不收或少收兵馬,借天地奇物等外在力量鑄實壇,隨着道士修煉,法壇和籙融合為印,締結出一枚真正的金印。
道門謂之金印鎮壇。
除道庭兩院財大氣粗,其他門派所能豢養的道兵數量有限,門下除真傳之外,弟子多結金印壇,但尋找鑄壇的天地奇物也未必容易。
秦桑現在還未曾見識金印壇修士出手,不知表現如何。
據說兩種路數並不衝突,兼修之人也不在少數。
無論兵馬安壇、奇物鑄壇,目的都是鑄就一座穩定的籙壇,以壇安籙,作為存神的寄託。
法籙安定元氣,神將護持心神。
第三個流派便是龍虎壇,實則是淬鍊肉身、氣血交匯,勢成龍虎,因此得名。
修龍虎壇,不再對六天故氣畏之如虎,甚至特意借六天故氣淬鍊體魄,但仍需受法籙、凝籙壇,存思護壇神將。
無論哪個流派,存神乃是必須,如此方能在這方天地安心修煉。
想到此處,秦桑不禁想起靈獸袋裏的蛇妖,蛇妖所修妖籙和道門龍虎壇,給他的感覺非常相近,唯一的區別是存思的目標不同。
聽出沈霍的語氣之中帶有怨氣,秦桑心念微動便猜出緣由。
和他打探出的消息吻合,道門之中的風氣視修兵馬壇為上乘,龍虎壇為下乘,並衍生出『蠻道』這個蔑稱。
「六天故氣無處不在,那些披毛戴角的畜生如魚得水,讓它們專美於前,何時能蕩平妖國,肅清魔氛?我等既然生在此間,當要順應天時,偏偏世人皆冥古不化!」
沈霍憤憤不平,看向施宣兄妹的目光不善,連兩個好友也罵進去了。
他不信什麼道門正統,偏偏認為龍虎壇才是正道。
由於他毫不遮掩,聲音傳到外間,被其餘幾名道士聽到,都有憤憤不平之色,只是礙於沈霍修為和方才表現出的戰力,不敢上前爭論。
洛茵氣得鼓嘴,卻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施宣苦笑一聲,命人送來大壺美酒,推到沈霍面前,用美酒堵他的嘴。
「妖修得天獨厚,天生適合力道修行,我等人族沒有特殊血